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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是咱们该关心的问题了,就看寇为能不能说服皇帝吧。”白旻笑得贼贼的,“不过,就算皇帝不想见我们,咱们也有的是办法可以进皇宫,出入皇家道场,也是如履平地,觐见一下皇帝,不过是礼数而已。”
凤千停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走了。”
“哎哎哎,咱们一起吧。”白旻道,“住一间屋子。”
凤千停的脸瞬间就红了:“太早了吧。”
可惜白旻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不早了,现在的天这么热,我抱着你更凉快啊!”
原来是把他当成了解暑冰块!
“滚回你的房间去!”凤千停怒道,“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
白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自从他恢复之后,脾气就总是阴晴不定的,他还是我认识的千停吗?”
葛怜衣淡声道:“帝君,回房间去吧。”
“哦。”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启程往皇宫而去。
裴见和寇为在前面领路,其他人跟在后面,一路上,白旻东张张西望望,一直都没有闲过。耿殊遥提醒道:“帝君,皇宫之内,不可四处张望。”
白旻“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望得那么大胆。
到了大殿之上,因为寇为之前有通报过,大梁的皇帝杨子仲已经在高座之上等着他们了。
“正南武神聂含明。”
“定北掌门耿殊遥。”
“妖族帝君白旻。”
“凤族王子凤千停。”
众人齐声道:“参见皇帝陛下。”
裴见道:“陛下,衢都城主已经答应了陛下的要求,我朝将士还有臣下已经入主衢都。恭喜陛下,衢都是一块风水宝地,千年来从未有人能将衢都收入囊中,陛下此举,当真英明。”
杨子仲道:“你先出去。”
“……”裴见道,“不是,陛下!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一旁的寇为道:“陛下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好,我走。”裴见垂首道,“你们聊,记得聊得开心点。”
白旻看着裴见垂头丧气地离开,上次被巩雀偷袭落下的伤还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还被自己的结义兄弟赶出去,看上去有些可怜。不过他越是可怜,白旻就越是高兴,他一高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这也让他被杨子仲揪到了小尾巴:“你笑什么呢?”
白旻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说道:“没什么。”
耿殊遥道:“陛下,想来寇大人已经同您说过我们最近的行动,今日前来,只有一事,那就是请陛下恩准我们进入皇家道场一探究竟。”
“你们想进皇家道场倒是没什么问题。”杨子仲道,“我支持你们去查,查得越彻底越好,只是,无论结果如何,你们必须告知于我,我也好对平西侯府,以及因为皇家道场而死去的人有一个交代。”
耿殊遥道:“还有其他的死者?”
“是,但是并未传播开来。”杨子仲道,“因为那些人都是孤儿、乞丐、流浪汉,他们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所以才不为人所知。”
聂含明道:“不知陛下可否再提供一些线索呢?”
杨子仲看了寇为一眼,他随即领悟,向聂含明递上了一份卷宗。在他翻阅的时候,寇为做了点简单的赘述:“陛下登基半年之后就取缔了皇家道场,在里面修行的人也因此离开。三个月后,京城里出现了第一起火灾,那次火灾说是天雷劈中了房梁才起了火,可是起火之后不久便下了雨,雨势还不小,竟然无法将火扑灭,这便是第一件案子存疑的地方。”
“之后,京城及其他地方,又陆陆续续出现了火灾,不过因为都能找出原因来,便没有当回事。半年前,京城的一个杨柳巷子里再次起了火,这次没能找到原因,也没能找到故意纵火的人。大理寺的人搜寻了很久,终于在城郊找到了一个疯婆娘,她的脸被火焰灼伤了,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容貌被毁,所以变得疯疯癫癫的,而她疯了之后,嘴里就只有一句话——‘人怎么会烧起来’。”
聂含明和耿殊遥看了一遍,道:“陛下,可有统计过皇家道场的人数以及失踪人口的数量?”
寇为道:“这个,我只能说很抱歉。那座道场被冠以皇家之名发生在一百四十年前,当时还是大齐的天下,至于大齐的几位末代皇帝都是什么德行,这应该不用我再提醒诸位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名单了。
耿殊遥道:“那陛下下旨将皇家道场废弃的时候,可有在里面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杨子仲道:“当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但如今的情况演变成这样,可见没有异常之处就是最大的异常了。”
“多谢陛下告知。”耿殊遥道,“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白旻道:“那陛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杨子仲道:“自然可以,不过……耿掌门可否留一下?”
耿殊遥愣了愣,道:“好。”
杨子仲道:“寇为,你也出去。”
“遵旨。”
大殿上很快就只剩下耿殊遥和杨子仲两个人。
杨子仲从高座上走了下来,在耿殊遥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揖手道:“师尊。”
他这样叫他,是因为杨子仲十二岁时曾去往定北山拜师学艺,只不过他不是奔着修仙去的,而是和许许多多的富家权贵子弟一样,去定北山长长见识,是以只在定北山做了五年的外门弟子便回了家。
耿殊遥不完全算是他的师尊,毕竟他是定北山首座掌门,而杨子仲当年只是外门弟子,更何况如今他贵为九五之尊,更无需向他行此大礼。是以,耿殊遥道:“陛下这般称呼,我着实是不敢领受。陛下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
“就算您不是定北山的掌门,也是我的前辈。”杨子仲笑道,“毕竟您生于平西侯府,都能当我的祖宗了,如何受不起我这一拜呢。”
耿殊遥道:“陛下,那都是一些前尘往事,早就不值一提,不如陛下直说专门留我一个人是为了什么呢?”
杨子仲道:“世人都道,耿掌门在当初齐景帝大婚上身穿华服,在漫天花瓣飞扬中献剑舞,一舞毕,天劫现,羽化成神,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美景。而就在那天晚上,国师时涯杀了齐景帝以及一众试图挽救景帝性命的大臣,自那之后,大齐的国运便开始走向衰败,我说得对吗?”
耿殊遥道:“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自从一百四十多年前皇家道场建立开始,不少人开始从皇家道场修习仙术,这地方究竟是什么背景暂且不提,单说从皇家道场出去的人,例如衢都城主华江雪,她就活到了两百岁,这就算是放在修习仙术的人之中,都算是高寿。”杨子仲道,“可是前朝的国师时涯,他享有三百多年的寿命,而且他杀了齐景帝之后并不是被抓住然后杀死,而是失踪了,后来去了哪里,无人知晓。更不用说时涯常常戴着一副面具,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那会不会,他当初救下齐武帝宁怀钦的时候,所说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呢?”
话说到这份上,耿殊遥也有些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这背后是时涯在捣鬼?”
“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杨子仲拍了拍耿殊遥的肩膀,“我毕竟从未见过时涯,和他有关的事,都是从经史子集还有话本子里看来和听来的。那些话本子,想来耿掌门也知道,一个地方一个样,当不得真;至于经史子集,甚至还不如话本子,对时涯的生平只有寥寥几笔,我自己都能背下来,写的是——‘辅佐武帝,开创盛世,婚宴弑君,声名尽毁’。但他为什么会救下齐武帝、为什么要弑君,以及他为什么能活三百年甚至更久,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