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心虚不已,试探地问道:四哥,你就说好听不好听?
安四点头道:自然是好听的,比我之前看过的那些话本还要好。
真没想到,羽哥儿一个哥儿竟能想得出这般鬼怪侠士的故事来,真真不简单。
季羽自然知道这故事好,要不然也不会在他那个世界经久不衰。
他就是想不停地试探,看四哥能不能松口。
可安四并未松口,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快睡吧!
拍着拍着,那放在季羽背上的手渐渐往下摸去。
可抚摸了好一会儿,安四自己都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了,季羽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安四忍着心中喷薄的欲火,暗叹一口气。
瞧羽哥儿这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应该还不想那事。
那只能再等等了。
转天便是三朝回门之日,天才微微亮安家兄弟便去了山里收猎物。
季羽做了早饭,先端去了安母房里。
可安母冷着脸,仍不愿看他。
待安家兄弟回来,准备回门礼物时,安母将安四叫进屋里,问道:昨夜你们屋里亮了一夜的蜡烛,作甚呢?蜡烛不要钱的吗?
安四剑眉一皱,母亲今日这是怎么啦?
安母又问道:回门都准备了些什么?
安四如实答道:五两银子两匹布两盒点心,再加上今早陷阱里收的几只野鸡野兔。
安母不悦地道:银子就不必了,不过一个乡下哥儿,无须这般大方。
这话说得安四眉头紧皱,沉下脸冷声道:母亲,我不也是个乡下汉子?我们门当户对,母亲为何这般说话?
安母被他堵得心口一梗,怒声道:他只是个商户出身的小小庶哥儿,哪里和我家门当户对了?你父亲可是进士,天子得意门生,曾在京城做过大官!
安四还要和母亲说道说道,安五掀了帘子走进来,推他出去:四哥,快走吧!嫂夫郎在等着呢!
母亲这边我来劝。
安四看了眼板着脸的母亲,转身走了。一下台阶,见到院子里满脸笑容的羽哥儿,他心中那些不快顿时散了个干净,迈着大长腿几步走上前,挑起担子,又伸手拉羽哥儿:走吧!
一路上,季羽只觉自己腿太短走得太慢,他恨不得飞奔到家。
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就因为习俗,他竟然几日未曾回家了。
又见一路上不少人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中皆是奚落。
被这般打量,季羽不但未松开,反而紧紧回握着安四的手,任村里人看。
他就是要让这些听风就是雨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人看看,他和四哥好着呢!
才到云哥儿家门口,就见柳夫郎穿着一身新衣,等在院子的柴门外。
安五果然没说谎,柳夫郎真的好了许多,不止能下床了,还红光满面。见他们回来,柳夫郎高兴得红了眼睛,拉着季羽进了屋,眼泪汪汪地问道:羽哥儿,这几日可好?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对我特别好,母亲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第三十一章 我只对羽哥儿有感觉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对我特别好,母亲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又替柳夫郎擦去眼泪,问道:阿母,这几日、你可好?
柳夫郎边擦泪边笑道:好好好。你嫁得好,阿母便放了心,人一下子好多了。
他们母子坐在床沿说话,安四则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都是一些絮絮叨叨罗里吧嗦的话,可他不曾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目光温柔地看着季羽。
可季羽丝毫不察,只顾着和柳夫郎说话。
等将这几日的事说了个遍,季羽才起身将安四带来的礼物摆出来,笑眯眯地道:阿母,这都是四哥给您的
柳夫郎这才看向安四,脸上带着笑,可脑子里想起了村子里传的那些谣言。
不过,他并不是很信那些胡言乱语。
若安四真有问题,羽哥儿不可能笑得这般开心。
又见安四送的礼中竟还有五两银子,柳夫郎连忙摆手道:这些礼足够了,银子就不必了,待会儿你们带回去。
他可不是随便说说装客气的,待用过午饭,季羽他们要回去了,他态度坚决地将那五两银子塞给季羽,又对劝他收下的安四道:我一个老夫郎用不了多少银子,只要你们小夫夫过得好,我心已足矣。何况,你们每日里又是送菜,又是送米,还请人照顾我,我哪还需要银子?
他都这么说了,季羽便不再推脱。
回安家的路上,夫夫两人慢慢地走着,一个舍不得离开柳夫郎心里难受,一个若有所思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四问季羽:方才你为何要收下银子?
季羽看了眼路边那些盯着他们打量的村民,小声道:四哥无须多心,我阿母是真心不愿要这银子,他就是这个性子,只要我过得好就行,其它的他都不在意。
安母早上和四哥说的话,他其实听到了,既然如此,他更不会要安家的银子了。
安四暗叹一口气,阿母是不在乎银子,可他母亲在乎。
回了家,季羽又忙忙碌碌做他的事去了,安四则去了安母的房间,冷声道:母亲,羽哥儿的阿母不肯要这银子。
说完放下银子便走了,也不管他母亲是何脸色。
之后的几日,安家兄弟砍柴打猎,想趁着天冷前多挣些银子,多准备些过冬的柴火。
季羽照样忙家务照顾安母,闲暇的功夫便练字写话本。
而安母,对季羽态度越发冷淡,越发刻薄。
这一日,她竟然将一碗热粥猛地一推,全洒季羽的手上胸口上了。
晚上安四回来,见季羽手背发红,都烫得起泡了,连忙抓着他手腕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啦?
季羽笑了笑:无事,不小心烫的。
倒不是他多贤惠隐忍,非得瞒下这事。
他只是知道,在古代婆婆便是这般刻薄的。
成婚那几日的好脸色,只怕是因为安母以为四哥不行。如今信了四哥行的话,必然要翻脸的。
他不说实话,安四却不傻。
羽哥儿干活向来麻利,怎可能这般不小心将自己烫伤?
他脸一沉,再也忍不住,大步去了正房问安母:母亲,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身子好了,便觉得羽哥儿配不上我了?便处处刁难他?
见大儿子竟然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安母顿时气上心头:好啊!果然之前的贤惠都是装的,他又在你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好你个孝子,果然是娶了夫郎忘了娘,被个小贱人一撺掇,便来质问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安四还未说话,帘子一掀,安五走了进来,对安母道:母亲,嫂夫郎什么都未说。
安母冷笑道:没说?那是不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顾全大局的模样?
母亲安五差点要被安母气死。
他还要反驳,安四突然插话道:母亲,羽哥儿什么都未说,更没有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做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他不是冷如意,母亲不能因为吃过冷如意的亏,便将怒气都迁怒到羽哥儿身上。
说起冷如意,安母气得更狠。
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夫君才会对她视若无睹,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长得一副祸国祸民模样外表柔柔弱弱实则恶毒无比的贱人了。
她还要训斥这个大儿子一顿,未曾想安四先开口道:母亲可还记得当年祖母如何苛待你,您又如何委屈的事?
安母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当年的苦那是无处可诉,唯有这两个儿子懂她。
可如今,这两个儿子都站在新夫郎那边
见母亲又眼泪汪汪,安五连忙安慰道:母亲,您最大的愿望不是想看着我们兄弟过得好,过得比大房还要好吗?家和才能万事兴,四哥喜欢嫂夫郎,您又何必为难嫂夫郎,为难四哥呢?
安母压了压怒火,道:好,先不说他挑拨我们母子之间关系的事,也不说他的出身,就说他那孕痣的颜色,必定是不能生的。一个不能生的哥儿,我岂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