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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个。左、中、右。
这时,应无识突然发现俞未好像对秋山站颇有什么执念,于是在公交车到站两人乘上车时,他才开口说:“我们从这里坐到秋山站要一个半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俞未点了个头说:“我知道。”
应无识接着说:“那么就在酒店附近的站点下了车,附近这么多小商铺,在哪买都有。”
俞未坐的位置是在窗边,他忽然看向窗外一眼而过将要被黑夜侵袭的景色,怅然道:“你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吧,你或许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应无识仰头靠着闭目道:“我不想知道。”
就因为应无识单单几个字,已经遏止住俞未接下来想一吐而快的长篇大论。
然而俞未偏是叛逆,偏要说,就算应无识不听他也要说。
“他叫秋山。”
俞未如愿说出心中人的名字,虽然他也不知道应无识在不在听。
“哦,”应无识说,“但你把他杀了。”
他轻描淡写的把这件对于俞未来说伤心欲绝,久久都不可释怀的事说出来了,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清淡。
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知道。但我没有杀他。”
俞未如今每时每刻何尝不痛恨、不鄙夷自己当年的行为。可是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他想赎罪都不会有机会。
只是,那人真不是他杀的。
可以说,错位的误会。但就连俞未自己都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给伤害了。
“秋山也是我的朋友,”应无识声音里夹杂着半丝对俞未的恨愤,“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帮习松炀买东西吧。”
俞未默不作声,只是目光一直待在窗外。
忽然之间他好像看见了谁,猛然回过头看应无识,一时半伙不知道怎么组织好语言。
应无识抬起眸子淡漠地直视他,语气里中填满嘲讽:“你还想解释什么?”
“不是!”俞未虽然很急但他只胡乱地指着窗外,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不出几个能凑成词的字。
应无识不耐烦可也顺着俞未的手指看过去。
在看到是谁站在很不友好后,应无识心里咯噔,但也并没有立马收回与下面人对视的视线。
公交缓缓停靠,俞未率先下了公交,至于应无识——
他强装镇定也下了公交,躲避习松炀能灼死人的目光,从容不迫道了一句:“有事,着急出门。”
习松炀依然板着脸,而脸上也顺势写上几个大字:
你看我信吗?
甩给应无识。
第62章 吃药
俞未不想“引火上身”,于是浅浅与习松炀打了个招呼,就跑去旁边的小商铺买烟火爆竹了。
习松炀二话不说,从看着不大却能装头象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瓶丢给应无识。
然后又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包药丸。
不疾不徐道:“。”
应无识犹豫再三地接过小包药丸。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路过行人都看热闹的情况之下,头一仰顺着水咽下。
习松炀好像就是过来给他送药的。不过送药就送药,那脸色怎么跟欠了他几斤金银似的。
在应无识又灌了几口水后,习松炀才手痒痒地顺手接回保温瓶,把瓶塞进口袋。
半晌之后,他盯着俞未在不远处与老板热火朝天讲价的背影,视线转移回来,若无其事看向应无识的眼睛道:“果然是那高个子搞的鬼,看来它不看我们难堪,想必永远都不会善罢甘休。”
应无识回答说:“它生前杀人抛尸猥亵抢劫样样都干过,是个死刑犯。被枪决后不满,因怨气太足成了恶又化了个肉/体出来。”
习松炀讥笑道:“那它还真是从头恶到尾,下地狱都只便宜它。”
“它的实力不容小觑,”应无识严肃道,“它这次逃走之后一定会卷土重来。”
“我知道。”习松炀说。
然而接下来,应无识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所以你该加强自身防备能力了。”
习松炀不听,一个转弯走向俞未那边,碎碎念道:“就不该照顾你,就该让你烧坏脑子。”
“哟你过来了。”
俞未忙着同老板说价的同时还不忘招呼一声习松炀。
“一口价两百五。”俞未说着手比了个二。
老板一听才二百五,拍案而起道:“两百五?你还不如去抢!亏死我算了,将近四百的东西还能这么讲价?”
俞未却装作很懂行的样子,摸了摸烟花的周围说:“你这都有点潮了。”
老板大声嚷嚷:“潮什么潮!潮了照样都能放!”
见说价无法,俞未搬出了最后的后盾,“大哥,百度上明说了,你这类型这尺寸的烟花也就二百出头,谁跟你抬高一百多去了啊!”
老板好像听俞未戳破了他,声音虽然还是不服输的样子,可气势却没那么足了。
“那……那百度也有假的!”
“那我叫城管来咯!”俞未表现无辜却把老板吓得紧张。
老板听俞未把城管都搬出来了,只好改口说:“……两百八。”
俞未面无表情:“两百五。”
老板再降低:“两百六……”
俞未:“两百五。”
老板忍无可忍道:“成交!”
之后俞未又让习松炀挑了点过年用的一些东西,总体一千六打包带走。
习松炀是开着车来的,这些东西也就一并放进车里,由于其他两人都喝了点小酒,所以回去也是习松炀来开车。
习松炀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口干舌燥的俞未,好笑道:“想不到你讲价还有一手。”
哪知道俞未叹了口气说:“那烟花本来就是两百多点,他要太高太贪心了,”说罢他主动叉开了这个话题,“那只鬼怎么样了?”
习松炀一个摆尾,车子转进沙滩,平缓地行驶在雪地上。他说:“醒是醒过来了,但一直哭,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想女朋友了吧。”俞未想必对这件事非常熟。
习松炀心没生怜悯,蹙眉道:“那怎么办,难不成让它一直哭?那不行,酒店里好几只鬼找我投诉了,说它哭的太吵人。”
俞未狐疑:“能有多吵?”
几人还没跨进酒店,就听见某只鬼窝在沙发鬼哭狼嚎。
习松炀提着几袋烟花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对俞未耸肩道:“听吧,很吵。”
俞未挑了个眉,和应无识合力将几个大点的烟花抬进去。
应无识自动屏蔽了那只鬼的哭啼,而是抬眸看见前台上摆着一排五花八门的花,刚要情不自禁上前触碰,却被习松炀拦下。
习松炀大致又看了一眼,摆正了几朵不顺眼的花才是说:“你别碰乱了,这些花是我跟俞未要来参加插花大赛的。”
“插花、大赛?”
应无识他承认,自己没听过这个比赛。
习松炀声调高扬地“嗯”了一声,继续说着:“有奖金的,第一名有五位数的奖金!”
说白了,就是钱的诱惑。
但应无识又看了眼这些插的歪七竖八的花,欲言又止道:“不过你们就……打算这样去参加?”
“对啊。”习松炀叉腰理直气壮道。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他二人插的非常好看。
没给他们评一等奖就是不惜才。
应无识对此无言以对。
插花这种艺术,他搞不来,以至于觉得很麻烦。
将车上的东西都通通搬下来后,应无识总算想起身后坐在沙发哭的没完没了的那只鬼了。
其实也不怪它,因为本身快要离开世间,从出生到离开时的所有记忆会一股脑的钻进脑海。
这就是为什么一位年过三十的男人,依然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的原因。
它儿时的记忆要盖过他本身该有的记忆,从而记忆错乱。
虽然恢复回来,可只有哭,它似乎才感觉不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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