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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酒皱眉解释:“又听到了。”
“什……”宋疏询问的声音一顿,他想起了这些人央酒离开的原因——听见了奇怪的心跳声。
视线由那张惹人恼火的脸向下移至左胸口。宋疏也蹙起眉头:“所以这么多天,其实你不但没解决问题,甚至都还没找到原因?”
央酒心虚地偏开头。
“还在跳吗?”
“嗯。”
宋疏敛眸思索,忽然伸手拨开他的头发,弯腰将右耳贴到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
央酒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他呆滞在原地。脑子转了半晌终于分析出来,状况似乎变得更加糟糕了。
宋疏扶着他的胸口,保持动作听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他看向傻树,漠然开口:“树妖,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拥有树和人两个身体,也拥有树和人两颗心脏?”
央酒望着人类,乌瞳眨眨。
他抬手按住刚刚被人类贴过的左胸口,恍惚问:“你是说,我有心脏病?”
几乎下一秒树妖便摇头坚定否认:“以我的修为,这不可能。”
他化的人身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宋疏按住眉心,有些崩溃:“有没有可能它本来就会跳,只是你平时不在意,感觉不到呢!”
*
回去的大巴上,宋疏冷脸坐在正对着下车门的单人位。右边高处的双人位,被勒令滚远点的央酒趴在扶手栏,垂眸望着还在生气的青年。
他抬手扒拉了一下人类的肩。
宋疏目视前方,朝左边挪了个位置。
央酒看着超出一臂的距离,失落地搭下手。
一旁有位老太太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哈哈笑出两声:“好朋友闹别扭啦?”
央酒偏头瞥向这位年迈的人类,严肃纠正她的用词:“是家人。”
老太太笑眯眯问:“兄弟?”
央酒想了想,竖起手指:“是神,我是他的神。”
“呦!”老太太震惊于这个答案,目前眼里的情况又让她不禁质疑这个白头发小伙子:“看着反了呐。”
一旁听见的宋疏:“……”
就在槐树妖准备与隔壁老人就“谁才是真的神”问题争执一番时,青年一锤座椅,实在忍不住。
“抱歉,我朋友脑子不太好,不用理他。”宋疏微笑着朝老人颔首,一把捂住央酒张到一半的嘴,将他拖到后排。
老太太回头好奇瞅了眼。
两个年轻人靠右坐下来。黑发青年偏头望着窗外,白色长发的男人还在坚持不懈,偏头一眨不眨盯着人家。
几秒后被人捏着脸转了180度。
老太太好笑地摇了摇头,回身坐好。
现在是冬小麦的返青期,忍过严寒之后褪去一身浊色,恢复生机。窗外旷野又见成片成片的葱绿,麦苗随着车的起伏摇晃着。
宋疏眺望景色,今天一肚子的火稍有安抚。旁边的座位安分了好一会儿,悄然响起央酒低沉的嘀咕。
“幸好……”
宋疏搁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缩,心中也想,确实幸好。
幸好只是笨了点,没真出什么幺蛾子。
没人出事,也没妖出事。
作者有话说:
到底谁心脏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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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店探险者(捉)
◎温柔才能有老婆。◎
由于某只树妖的脑袋空空, 晒书事宜被推至第二天。
阳光温和,是舒适的东南风。书被以v型立在桌面,一个挨着一个排列, 像另类的多米诺骨牌。
一只手悄悄伸出,被人立刻打回去。
宋疏回眸扫视:“不许碰倒。”
对于人类的防备, 央酒轻切一声, 不屑地偏过头,继续啃昨天剩下的包子。
虽然馅儿是不同的,但总有些枯燥。
可是不吃完又没新的。
不然趁机去对面看看?
这样思索了几秒,他又转回脑袋。嘴巴咀嚼着食物,一双乌瞳不自觉又盯住左前方的青年看。
忘记了去要饭的事。
这些书中央夹了很多纸, 都是来自爷爷的标记。大多如之前油泼面夹着的纸页一般,记录感想, 底下再加上奶奶的红字批注。
[猪喂死了,心伤。]【笨】
[生菜种植陡长,不知何故。]【你笨】
[米饭夹生, 只好委屈妻吃水煮陡长的生菜。]【呵】
语言风格分明。
宋疏翻阅手中的纸,忍不住笑出声。刚想感慨爷爷大半生过得不易,余光中瞥见抱着包子看自己的槐树妖。
他长叹一口气:奶奶才实属不易!
“嗯?”
《西北美味1000例》尾页开胶,泛黄的胶体露出一角绯色纸页。宋疏好奇地抽出来, 眼睛瞬间被吵到。
「呜呜呜呜呜呜呜……妻为我学做煎鱼, 美味至极,感动至极!永爱黄黎!」那呜字占了满满大半页, 估计有四五十个。
煎鱼一直是奶奶的自信之作。记忆中, 满盘漆黑一片, 爷爷从来都全部抢走, 绝不给他分一口。
宋疏曾经好奇偷偷尝过, 在被刷新认知以前,一直认为煎鱼是碳味儿的。
被藏起的红纸翻过另一面,意外地还有奶奶利落的笔锋。
【笨蛋。】
【我也爱你。】
想起爷爷奶奶的个性,这纸说不好是谁藏的。可能是情感丰沛的爷爷为了珍藏爱意,也可能是嘴硬心软的奶奶写完后悔,不好意思吧。
真相藏在他们的记忆中,后人便不得而知了。
为免夹在书中被风吹走,宋疏将泛黄的纸页收集好,小心翼翼放入柜台的抽屉。
“呜汪~”
裤脚被扒拉一下,宋疏低头发现小白正乖巧地昂首盯着自己。黑亮的狗狗眼带着水光,天生可怜又无辜。
他轻笑,弯腰把狗狗抱起来,用脸颊蹭蹭软白的脑袋。
“走,我们去晒太阳。”
院子里的阳光太好,很适合买两把躺椅放着。宋疏年前想到时快递已经停运,推推忘忘,昨天傍晚才到。
因为体积大,胖哥帮忙送过来,现在就放在书店前的屋檐底。
宋疏随手拿了本小说,怀中抱着狗。两手满满,出来时才发现躺椅的位置还照不到阳光。
他原地沉默。
对面槐树妖凭空闪现。
他负手而立,昂着下巴垂视前方。男人颌线分明,鼻梁笔挺,气质冷峻出尘若谪仙——如果忽视后面腕上挂着的小半袋包子的话。
身旁半晌没动静。
央酒蹙眉,轻咳了一声。
宋疏抱着狗,一脸莫名。索性不理他,勾脚带着椅子朝院子里去。
冬日的阳光是神明恩赐。
尤其这时恰好人闲暇,四周有微风,你可以躺下感受来自8分20秒前太阳的温暖。
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在视野中笼罩一片绯红。宋疏刚刚享受没几秒,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太阳。
青年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乌瞳。
洁白的发丝顺着央酒低头的动作滑落,宛若上等流苏帘,将人类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内。
宋疏愣住,抱着小白的手微微拢紧。
“为什么不叫我?”
瞧着央酒不悦蹙起的眉眼,宋疏眨眨眼睛:“叫你做什么?”
槐树妖侧眸,扫过他身下的躺椅。
看了看妖,又望了望身下躺椅,青年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伸手把妖拨开,柔顺的发丝扫过脸颊,微痒。
几个月相处下来,宋疏可太了解这槐树的本质了。他闭眸道:“那不是还有一个,想躺自己搬,不许抢我的。”
被推开的央酒呼吸一窒,气得睫毛都在颤。他瞪圆眼睛望向继续晒太阳的人类,白皙的手掌偶尔抚摸怀抱里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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