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宁拂,他一个粗人,甚至还文绉绉地准备了拜帖,诚意满满。
沈烙想不明白,霍修斯怎么能这样断然拒绝他的拜访,他的工作助理来传话时,表情语气更是冷酷地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沈烙:水水,来,给我说说你哥最喜欢最宝贝什么?我投其所好。】
宁拂看完了许多条消息,想了想,编辑消息回道:
【乖猪:哥哥最喜欢最宝贝水水。】
沈烙正站在庄园外踱来踱去,消息声一响,他打开眼前一黑。
那完了,他和水水曾经参加过恋爱综艺,突然到访摆明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宁拂的占有欲意图,难怪霍修斯不见他。
摁灭手机,宁拂挪挪身体,望着落地窗外的花园,有些无聊地抿了下唇。
哥哥果然在骗他。
说什么接待朋友,其实他不会让沈烙见到自己,他期待中的见面根本不会到来。
扔掉手机,他抱起心爱的叮当猫漫无目的地往客厅外面走。
哪里安静他就往那边走,也不知最后走到哪个偏僻角落,路边粗壮浓密的树枝四仰八叉,连盏路灯也没有。
昨夜才下过一场小雨,树高枝茂,少有光照,脚下的青石板地面有些湿滑。
宁拂一只手小心扶着树干缓步下台阶,斑驳的枝干刺痛了娇嫩的掌心,他忍不住蹙眉。
绿荫掩映,宁拂转身,指了指树干向身后一直跟随在侧的保镖说,黑衣哥哥,我想坐到上面。
保镖皱眉,却一动不动,神情似尴尬。
宁拂不愿意让旁人为难,咧嘴软乎乎笑了一下,你跟哥哥说一下,说我想,他会答应的。
褐色的树干被清理干净,坐到高高的树干上,视野无限开阔,隐约能看见距离并不遥远的蔚蓝色海岸线。
不知道海另一边的山峦现在是什么模样。
宁拂举起叮当猫,鼻尖蹭着它的,目光透出眷恋。
小猫,你能开口说话对吗。
你说说话呀。宁拂轻蹭,不知道是在哄它还是在哄自己,细语呢喃,嗓音染上委屈的哽咽。
我知道你能说话,陪我说说话。
眼见宁拂下一秒就要哭,叮当猫的身体里面终于没忍住传来一道无奈的男声。
水水。不要坐在树干上,很危险。
宁拂愣愣把叮当猫拿远,怯声怯气,你是小猫还是觉寒?
随你喜欢。
我想你是觉寒。
好,那我就是觉寒。
胆小鬼。宁拂嘴角忽然扁下去,你是不是也觉得水水很笨,所以可以尽情欺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觉寒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今天去复诊,可以明天补上二更嘛。妈妈催我睡觉了,跟她一起睡没法偷偷码字,这两天生活在她的监督之下,蠢作者明早一起来就继续写,给了承诺没做到非常抱歉,给各位小可爱发红包补偿一下,对不起。感谢在20220831 20:57:3220220902 20: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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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整蛊
宁拂拎起叮当猫的一只小短腿抖抖, 捏两下他毛茸茸的肚子,偏过脑袋将耳朵俯上去专注聆听。
小猫还是从前那只小猫,布料软绵绵, 胖鼓鼓的肚子一戳就瘪下去,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生气又着急,攥住叮当猫的两撇胡须向外扯, 又不敢太用力,底气不足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安装了电话。
没有。觉寒声线低缓,同他解释, 没有安装电话, 也没有欺骗你。水水,我在离你很近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宁拂腾出一只手臂紧紧环住粗壮的枝桠,扭头朝四周看看,除了不远不近守在下面的保镖哥哥,根本没有其他人。
很近是多近呢,他心里要的「很近」至少转身回首就能看见,抬手踮脚就可以够得到摸得着的距离。
我瞧不见你, 你是藏起来了吗?宁拂心想,觉寒应该要走到自己身边来,他才好去接应。
思绪飘至半路, 他突然想起沈烙的境况, 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不让你见我, 我这就去找他。
觉寒出声否认, 不是。
既然他不是忙碌到没空来见自己, 哥哥也并没有阻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宁拂藏起不安, 慢吞吞地低声道:一定是因为水水以前欺负你, 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来见我。
觉寒这次回答更加飞快,唯恐他误会之下生出伤心,没有,不是。你的欺负还远远不够。
宁拂觉得他的小脑袋瓜真的不太够用,千万言语化作一句委屈地低喃。
水水想见你,不可以吗?
他坐在木樨树上,随手拉近横在眼前的一簇枝桠嗅闻,花苞孕育,散出清香。宁拂一边缠绕花枝,一边重复询问。喉音细弱闷窒,藏不住的失意哽咽。
觉寒这次静默良久。
宁拂无论怎样娇气,自己都可以耐心哄。
可是性格使然,他对于某些事情实在太过敏感脆弱。天真娇气,受到半点伤害就缩进龟壳里,又像是习惯把自己装进黑暗的小匣子里面,无限放大自己的委屈不安。
他知道宁拂其实并没有那么想念自己,只不过作祟的坏情绪会发酵幻化成巨大的怪物用来吓唬他自己。
陌生的国度,除去刚找回的家人他举目无亲,不喜欢的觉寒自然成为陷入旋涡里的挣扎和寄托。
好比前夜的荒唐,他娇娇撒痴,由不得自己拒绝,事过照样春梦了无痕。
水水,我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所以现在还不能见你。觉寒话锋一转,我可以想念你,但是你不可以这么想念我。
仔细想想,你真的非我不可么。觉寒一字一顿,刻意压低嗓音引导,带着无名蛊惑意味。
宁拂心智被牵引,不禁垂眼认真考虑一番。
不思念觉寒,他不知道自己该思念谁。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那么称心如意,他需要将这份失落寄予出去。
沙哑却柔和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过得不开心吗?不开心也不用逼迫自己非要寻求一份想念。水水,记住你很快乐。
觉寒理智且冷静地将宁拂的痛苦寸寸让渡,悉数转移给自己。
沉默片刻,宁拂觉得觉寒说得十分有道理。他恹恹拨了拨叮当猫脑袋上的竹蜻蜓,百无聊赖地将额头往旁边抵,承认道:好吧,水水没有很想你。
宝宝,你先从树上下来。觉寒对他束手无策,只能尽量安抚。
偏宁拂是个有点认死理的人,充耳不闻。
如果觉寒此刻从天而降抱他下来,他自然不会抵抗,但他不想自己动。
我不下来,都怪你。
好,都怪我。觉寒全盘接收他的无理取闹,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水水想不想继续回来录节目。
宁拂拨弄叮当猫的动作停滞,像被问住了。
他被哥哥带回家不过才短短几天,节目、综艺这些仿佛已经离他很遥远。庄园里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墙边的花会静悄悄地开,连夜雨也只会细声地下,而宁拂自己,似乎也只能数着时针过日子。
我不知道。但是不回去,心里会难受。心脏空荡,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要他必须回到那个地方,继续未完成的旅程。
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回来。
宁拂不敢相信,他知道自家哥哥行事专横,却不妨碍心底生起一丝渴望的希冀。
真的吗?
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笑逐颜开,宁拂一时忘乎所以,两只手臂高高举起叮当猫,腿脚在空中摇摆得厉害,不免身形一晃。
咔嚓,扑腾间扶住的细长树枝意外断裂。
水水!觉寒凝眉,慌乱呼叫。
叮当猫从脱力的手掌坠落,宁拂连忙攀住枝干稳住身体,动作间长裤在粗糙的枝干狠狠摩擦。
与此同时,空气中隐约响起棉布裂开的刺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