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蜷在觉寒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臂弯处,睡颜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觉寒垂眼凝睇,目光里含着无限又似悲凉的情意。
遇见宁拂之前,他并不预备自己有很长的一生。
飞机在天幕拖下一条长长的尾云,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刚好蒙蒙亮。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守在机场接机,这座临海小镇被称为全国最浪漫的小镇之一,自然也是很多情侣打卡的圣地。
异国在彼岸隔海相望。
小镇黛色的山与青凌的海连绵,层暖叠翠的山腰种满成片的花海,海湾上的沙滩泛着细碎柔和的金光,临海的土地建有一排排五色缤纷的房屋。
远处薄暮钟声响起,凝出一缕宁静致远的芬芳诗意。
脚踩大地的踏实感终于回来,宁拂一下飞机就跺跺脚在原地兜转几圈,闭上眼睛,鼻息间还能感受到风中的咸湿感。
扛着摄像机的小哥一见到他就笑,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宁拂正在看天边橙黄的浮云,闻言回眸一笑,星眸皓齿。
俩人在工作组的接应下,坐车到达他们这一期要入住的房屋。
觉寒推着俩人份的行李,宁拂走上前推开刷着蓝白油漆的精致院门,窗檐悬着的风铃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清脆的响。
坐在廊下的身影映入眼帘。
听见脚步声,原本眺望海岸的男人侧过头来,淡淡笑了一下。
宁拂,真巧。
宁拂语气染上雀跃,涤医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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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分房
见到涤非确实是意外的重逢之喜, 宁拂心底甚至漾起一点「他乡遇故知」的欣悦滋味,他记起来刘司曾经在医院里和自己提过一嘴。
崔逸离开,第二期的临时嘉宾换成涤非, 他们早签过合约。
涤非一派落落大方,摆手淡声道:叫我涤非就好。称呼自己是涤医生,总有一种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还停留在医生和病人的阶段。
听上去太过疏离, 他并不介意宁拂对自己用更亲密一些的称谓。
宁拂眼睛弯成月牙儿,眸子闪烁出漂亮的神采,他手里捏着两根路边摘来的野花, 递给涤非一朵, 叫道:嗯!涤非。
咬字清晰,音调甜软,藏着一丝害羞的喜悦。
涤非将宁拂从上到下看遍,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然后视线望向落在宁拂身后半步远的男人身上,礼貌问:需要帮忙吗?
觉寒提着三个行李箱,其中两箱装得都是宁拂的东西, 他大踏步迈过台阶,不用。拒绝干脆。
涤非收回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宁拂乌黑的眼珠子轱辘一圈, 努力秉持坏蛋人设, 绝不允许自己在欺负觉寒的时候有人替他出头, 于是打着坏主意扯扯涤非的衣袖, 嘴里念道:那两个行李箱是我的, 我就只要他搬, 你不可以插手。
为了显示恃势凌人, 他故意下巴抬高, 脖颈扬起,露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这幅模样,乖生生中夹杂一点娇嗔,好像在管教丈夫。
觉寒步履微顿,目光幽幽朝他飘忽过去,眼底情绪略有几分复杂。
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涤非默不作声。他在认真思考,宁拂的病情到底是否好转还是更为加重?
业务坏蛋宁拂只在想起自己要扮演坏人角色的时候才会狐假虎威装装样子,一个情节走完,就跟演员下戏一样,立马怂乎乎地收起作乱的小猫瓜。
他闻了闻手里的鲜花,用甜丝丝的嗓音问涤非:只有你一个人到了吗?
不是,屋里还有其他人。不过涤非和那两个人都不熟,一时无话,所以出来吹吹海风,顺便透透气。
提前到达的那两个人是陈冬至和步寻歌,他们二人是一起来的临海小镇,毕竟都是公司一道订的机票。
步寻歌头也未抬,一直在摆弄长桌前的鲜花,插完几朵又觉不满意,摇摇头将花枝拿出来重新设计,不厌烦似的,周而复始。
陈冬至注视他神经兮兮的怪异举动好半天,面色一言难尽。
他们是一个公司的师兄弟,平时经纪人之间也都会互相交流通气。今天之前,陈冬至以为步寻歌肯定不会再来参加这个节目,听经纪人说他正在对接一个重磅级的影视资源。
综艺和拍戏,哪边分量熟轻熟重,自是一目了然。
但出乎意料地,步寻歌竟然千里迢迢来了,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为人处世的作风。
真相如何陈冬至大约也能猜到,基本心知肚明,但他还是仗着自己心直口快的人设,故意问道:听袁哥说,师兄最近在接触一个戏,怎么还有空录制这边的综艺?
步寻歌笑了笑,声线沉稳温柔,戏那边还在恰谈,这档综艺已经签好不方便违约,等试戏的时候我可以两头赶一赶。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原因不过两个字:宁拂。他之所以来,只是为了宁拂。
如果步寻歌还是刚出道没多久的圈内新人,这个说法还算可信。他如今都混成三金影帝了,奖项拿了个大满贯,影帝的殊荣让他在娱乐圈的地位今非昔比,仅仅是违约一个综艺,压根算不得什么大事。
陈冬至哼笑,抬头朝空气翻了个白眼。他还准备带着年少不懂事的面具再刺一刺他,门就被敲了几声。
交谈音和箱子滚轴拖动的声音传来,这间小屋的门是很复古的榆木门板,伸手推开的时候,伴随着磨耳的吱呀一声。
是谁来了?
俩人齐齐转头。
觉寒推着箱子先一步踏进来,涤非其次,宁拂跟在最后面。
步寻歌唇边没有笑,但在见到宁拂的瞬间,他温润的眼睛里近乎顷刻布满笑意,修长的手指握住花朵的绿枝,动作优雅赏心悦目。
你们来了。他倚桌而立,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道出一句脱口而出的自然问候。
宁拂仰首时有片刻晃神,明显还没有对这张脸完全免疫。
半晌,他忽然迷糊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步寻歌长了一张和皇兄相同的脸,那自己真正的皇兄在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是容貌一模一样联想到这诡异场景,宁拂心里霎时咯噔一下。他先前私下偷偷向摄像哥哥打听过,步寻歌是独生子,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思绪飘远,宁拂想得出神,然而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盯着步寻歌发起了呆。
饶是步寻歌再温和平淡,也被他专注直白的目光看得不禁脸庞发热。
沈烙不在场,最先耐不住的变成陈冬至,他不甘示弱凑到宁拂身边,屈起骨指点了点宁拂娇白的额头。
水水,回神!
他可是妹妹半夜哭哭唧唧打电话要陪的男人,这份珍贵的唯一殊荣,还有谁配拥有?输给谁也不能输给步寻歌。
宁拂怔怔摸了摸额头,眼波懵软,啊。
啊什么啊,这么可爱是到底想干嘛。
陈冬至憋气,双臂抱起,别发呆了。准备一下,节目组一会应该要开直播。
哦。收敛思绪,宁拂略显丧气地点点脑袋,姿态说不出的乖萌。唉,怎么又要直播,他其实不太喜欢直播。
这间庭院小屋是节目组特意租下的一整间民宿,各处的摄像头已经提前布置好,跟组的工作人员在院外调整镜头。
对完稿的刘导迈步走进来,眼神大喇喇扫视一圈,说道:沈烙还没到?那等他来了,直播再开始。
姗姗来迟的沈烙临近中午才到,是最后抵达小镇的嘉宾。
行李包扔到脚边,顾不上在场还有节目组和其他嘉宾,他目标明确地直直往宁拂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