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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辞很不喜欢其他男人用这种过于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站出来,挡住肃湛大胆而沉醉的视线,低眸看了眼他还在流血的左手:“太子还是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他的话打破了周围古怪的气氛。

大魏太子道:“没错。太子,先回宫包扎伤口。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结束狩猎,回宫去吧!”

肃湛摊开掌心,一道很深的伤口赫然横在掌心。他皱着眉头,装作很痛的样子,看着一脸疏离克制的宋清辞:“宋大人,方才听闻韩中将说你们就住在这附近山上。不知道你们所住的地方有没有包扎伤口的药物?我这手疼的都拉不动缰绳了。”

编,你再编。

太子你长得这么壮实,手心那点伤至于骑不动马马?

韩舒瞪着北齐太子厚颜无耻的脸,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平白无故躺枪,以后宋清辞肯定要给他颜色看。

韩舒嘴角一抽搐,接受到了宋清辞投过来的冷冷眼神。

这回死定了。

宋清辞肯定要跟他绝交!

第75章 驯野

简陋的茅屋外,围了一圈的亲兵卫,小小的院子里也快挤不下那么多人高马大的男人。韩子瑜守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蹭到了里面跑出来的热气。

他不时地好奇往里面张望一眼,虽然自家大哥在里面不会有情况,但是方才林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如果因为梁映章的一句话,导致两国太子兵戎相见,想想都会不可思议吧。

韩子瑜在白鹿书院里跟梁映章做过同窗,早就领教过此女子“惹是生非”的本事,天生勇莽,无知无畏,却有一颗待人真诚的热心肠。

说起来,他还曾对梁映章有过一丝心动。

想到此,韩子瑜面上一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摸摸自己的鼻子。那层发生在少年人之间的朦朦胧胧的好感,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感情。他也只是少年萌动初发,并不是有多热烈的程度。梁映章也只是将他当作同窗好友。

山里最后一抹霞光殆尽。

韩子瑜仰起头,在山里,比起城中夜幕愈发低垂,满天闪烁的星子仿佛能够触手可及,忽然之间,细碎的星光从屋檐下面飘落下来。

他摊开掌心去接中落下来的雪花,小小的雪花一碰到他温暖的手掌心就开始融化了。他心想,今年虹陵的雪来得比往年晚,不知道江南下雪了没有?

此刻,在江南显州,沈鸢还在账房里盘账,做生意的丝绸庄里,年底是对忙碌的,对账、收账、放账,还要给手底下的人发放年底的薪酬。

沈鸢无心去留意窗外落下来的第一场雪,坐在账房里一做就是到深夜。

这一年里,她和梁映章还保持着通信,两人除了在信件里嘘寒问暖之外,还会彼此讨论生意经,她家做丝绸生意,梁映章做的是饼店,虽然行业不同,但也有彼此可取之处。尤其是当梁映章在信里告诉她,她在虹陵的店扩张地越来越多,沈鸢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在白鹿书院里的一场同窗情,如今两人成了更紧密的伙伴。

沈鸢羡慕梁映章能够自立门户,白手起家,做真正的掌柜。她只是帮家里打理生意,而且以江南这一代的习俗,生意从来都是传男不传女,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做嫁衣。马上到年底,沈父已经请好了媒人,打算要为她说媒了。

一想到此,她就心中郁结。

蜡烛的光线之下,沈鸢眉头不展,停住了手里的算账动作,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扑面而来一阵寒风吹散了她郁郁寡欢的神情。

入眼之处,夜色深深,晶莹的细雪在月光之下,缓缓飘落下来,原来台阶上早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细雪,如绸缎庄里产出的冰绡,薄薄的纱丝铺在庭中。

沈鸢看到眼前的美景,渐渐屏住了呼吸,心中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

眼看天色已黑,回宫的路就更不好走了,韩舒从茅屋外看了一圈地势后,掀帘向太子禀告时候不早该回宫了。

北齐太子手上的伤口也包扎地差不多了,却还赖着不走,盯着茶几上那一盘糕点发呆:“那是桂花酥吗?”

梁映章一直躲在宋清辞身后,眨巴着眼睛,观察着那个身材庞大挤占了她屋子的北齐不好惹太子,“不好惹太子”是梁映章在心里给他下的定义。他不仅不好惹,还总是盯着她看,有一回梁映章扮了个斗鸡眼瞪回去,正在包扎伤口的不好惹太子立即破功,噗嗤笑出声,害得给他包扎伤口的随从都冷汗直冒。

手上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他却一点都没皱过眉头。

梁映章有些不耐烦了,不好惹太子包扎好了伤口怎么还不走,屁股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到处打量着这件小小的茅屋,最后他还盯上了自己的糕点。

太子都开口问了,又不能不给他吃。

“太子要尝尝吗?”梁映章从宋清辞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充满防备和小心翼翼,像雪地里被引出洞的野兔子。

看着她似曾相识的脸庞和脸上生动的表情,令肃湛不由得想起了一段往事。

他第一次跟那个人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可能还要大两三岁,熠丽高贵,明眸善睐,却又有着让人倍感亲切的温和气质。当时他是十二岁的年纪,虽然为北齐太子的长子,却并没有养尊处优的待遇。

北齐的男子从很小起就要学会骑马。北齐贵族男子人生中第一匹马是要靠他自己驯服的。他当时就在驯服一匹很刚烈的骏马,尽管那时他才十二岁。他不停地从马背上被甩下来,又重新回到马背上,摔下来,再爬上去,如此反复,绝不认输,直到驯服为止。

他从小便是个内心骄傲的人,太想证明给他的父亲看。自己虽然不是父亲正妻的孩子,骨子里却也流着相同的血脉,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配当他的儿子,配当北齐皇族。尽管摔得浑身是伤,周围也没有一个随从敢过来扶他,靠近他一步。

也就是刚嫁入东宫的太子妃,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进马场,不顾马场上的泥泞肮脏和气味难闻的粪便,停到摔倒的肃湛跟前,笑眯眯地弯下腰,在少年难过绝望的视线里露出好看的笑脸:“你是肃湛对吗?我做了桂花酥,你想不想尝一尝?”

肃湛一上午都没吃过东西喝过一滴水,又摔得那么狼狈凄惨,可是他心中有傲气,在没有驯服这匹野马前,他绝不愿意停下来,更不愿意就这么走出马场。

“你不累,马都累了。让它歇会儿吧。”扶摇公主向他伸出细白纤长的手去,将他额上沾着的泥草轻轻拂去。

“娘娘……”

肃湛被头顶温柔的目光笼罩着,再也感知不到浑身的痛了。她的手上有种淡淡的清香,是桂花的味道,令人着迷。

扶摇公主牵起他的手,唇角挽起一道淡淡的旖丽笑容:“我是你父亲的妻子,你理应叫我一声娘亲。不过我当你的娘亲太年轻了,以后你不如就叫我‘小娘亲’吧。”

“小娘亲……”

“湛儿真乖。”

“……”十二岁的肃湛第一次被夸乖,脸都红透了。连他自己的亲娘都没有用这种温柔至极的语气对他说话。

“你长得真高,才十二岁快比我高了,将来肯定比你父亲都要卓越高大。”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个东宫侧妃生的孩子寄予期望。

要从那些珍贵久远的记忆里挣脱出来,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肃湛从不怀疑自己将会成为北齐未来开创丰功伟业的帝王,可是他却也有做不到的事,那就是遗忘一个人,不让自己年复一年地继续伤惘下去。

肃湛吃着桂花酥,被熟悉的味道一点点地打动,吃下一块后就再也不想吃了,起身走得很急。临走前,他看着神情冷冽的宋清辞,放低了姿态:“今日有所唐突,改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向宋大人和宋夫人敬酒致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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