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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映章怀里被塞了一大包东西,“这是什么?”

陈嫣道:“这是我找薛太医配的药方,给清辞补元养神的汤药。你叮嘱冯魏盯着他每日服用一贴。说是我吩咐的,清辞就会听的。”

抱紧怀里的药材,梁映章羡慕道:“兄长有您这样的娘亲,真是好福气。”

这话说到陈嫣心坎里去了,相当的中听,她呵呵笑盈盈,捏捏梁映章的脸蛋儿,“还是你嘴甜。这话你去跟清辞说,让他知道自己多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梁映章是真羡慕那些娘亲在世的人,她连自己父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自打有记忆以来,她的亲人就只有翁翁,有时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但是她不想让翁翁伤心,所以从来没出口过。

梁映章离开碧水院后,陈嫣回想起她眼神里的黯然神伤,觉得不对劲:“小姑娘怎么了?走的时候那副样子看上去很伤心。”

宋毓敏正色道:“夫人,你是不是又在映章面前说错了什么话?”

陈嫣也慌了,“我没有啊。”

自打上次出了穆王府的事情以后,陈嫣从王妃那里得知真相,娇脾气收敛不少,对小姑娘也是尽力弥补。穆王府多次请梁映章过去陪小郡主玩,都被陈嫣推了,生怕老实的梁映章在小郡主那里吃亏。

还有就是,那个纨绔小郡王,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混账事儿,能避就避。

***

这是梁映章第一次去侍郎府。

梁映章坐在马车里等,绿绮提醒她:“小姐,您可以直接进去等。天色还早,侍郎从户部回来还要一会儿呢。”

“这样吗?”

等待间隙,梁映章打着腹稿待会儿见了人要说什么话,怎么想也不对,更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连手心都在冒汗。

只听到外头,绿绮低呼了声:“侍郎回来了。”

第18章 落水

跨出轿子的宋清辞,径直朝着台阶走向侍郎府的大门,冯魏在他旁边提醒了一句,他才有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的那架马车投去目光。

黄昏收光,熹微的日头渐渐落山,裹着细碎的金粉洒下来。

梁映章从那边扭捏地走来,马车里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这是夫人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宋清辞只淡淡“嗯”了声。

冯魏从绿绮手里接过那一包药材。

梁映章低着脑袋等着对方发话,没想到宋清辞没话对她说,只是扫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没说任何的话,就跨进了侍郎府的大门。

梁映章到底是愣住了。

冯魏解释道:“侍郎有公差在身,急着赶回户部去。实际上他这些天一直在审案,回来就换身衣裳,待会儿就又得走。”

梁映章想起之前在宋相书房外听了一耳朵,“兄长处理的案子很棘手吗?”

冯魏点头回应。

梁映章想起方才只瞥见一眼的宋清辞背影,忽然感觉到一股憋屈。对比宋清辞废寝忘食地处理朝廷公务,做着那些大事,自己则显得一无是处。

就连初来京城时的那股新奇斗志,也逐渐消磨没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

“小姐,您走慢点,小心脚下。”

绿绮见她突然跑起来,赶紧追去。

冯魏拎着药材,目送她们离开后,转身进侍郎府,一张黄宣纸从一包包装好的药材里飘了出来,落到脚边。

将纸拾起来,打开看,是一道算术题。

冯魏想了想,将这张纸仔细折叠好,去到书房,正打算压在镇纸下面。

宋清辞从屏风后走出来,已换了一身便服,瞥到他手里面的东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冯魏摸摸鼻子,摊开纸,“是从小姐送过来的药材里掉下来的。”

宋清辞看清了上面的字迹,目光沉了一下,“先放着。”

冯魏见他这就要出去,“您不用了晚膳再走吗?”

好歹也喝口水啊。

坐进轿子之前,宋清辞抬头被黄昏的余辉闪了眼眸,他蹙着眉回头叮嘱冯魏:“我这几日都在刑部。若她再过来,你让人来刑部传话。”

“是。”

冯魏望着轿子远去,转身回了冷清清的侍郎府。

***

接下来几日,梁映章在书院里开始发奋听课,两耳不闻窗外事。

连偶尔醒来的韩子瑜都时不时睁开眼,就看到她埋头苦读的样子,禁不住开口搭讪道:“你想考功名?”

梁映章余光回他一眼:“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韩子瑜支着下巴,笑得讽刺,“你考得好,就会被人瞧得起了?”

梁映章被问住了,瞬间哑然,停下手中的笔。

韩子瑜将她面前的纸抽走,揉成团,朝窗口丢了出去,砸中了一个男学生的脑袋,“你挡着我看景了。”

那个男学生原本要发作,一看是他,立马摸着脑袋灰溜溜地遁走了。

韩子瑜对这些人的懦弱不屑一顾,瞥向梁映章:“人人都在争的东西就是好的吗?你看那些拼命争上游的人忙活一世,大梦初醒,无聊至极,俗不可耐。”

梁映章不服气道:“你这是活在云端,不知民间疾苦。”

韩子瑜斜眉挑起,假模假样地“哦”了声,“相府小姐也知民间疾苦?”

梁映章觉得他这种语气很烦,明明自己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把她当小孩子看,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讨厌。

“你别瞧不起人。”

望着她离开学堂的背影,韩子瑜脸上的讥笑消失,目光柔和了许多。

***

午间点,梁映章习惯了去钟楼找敲钟的大叔,给他品尝自己新发明的糕饼。

苏秉淮这次也茶具也带来了,一边品茶,一边吃茶饼,有滋有味地点评道:“糕点的糖分不足,京城人嗜糖如命,就着茶吃,略显清淡,会被茶夺了主味。”

梁映章听取了建议:“我下次多放一勺糖。”

苏秉淮扫了眼她腰间的牌子,状似无意地问询道:“你是相府小姐,书院里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想跟相府打上交道。怎么没见你身边有其他人,总是独来独往?”

“我走了相府的后门来这里读书,已是不正当。若是再仗着相府的权势狐假虎威,不就跟某些人一样了嘛。”梁映章不好意思道。

苏秉淮仰头大笑。

钟楼里破旧冷清,只有一顶大钟,旁边连张凳子也没有。

梁映章每次过来,都会在地上看见几卷书,或者被苏秉淮枕在脑后,或者铺在地上。她以为这些书是他带来解闷的。

“大叔每天在这里敲钟,不想做点别的事情吗?”她问。

苏秉淮忽而起身,长臂一振,月白素袍的宽袖迎风招展:“人生在世,择一事终一生,我就喜欢敲钟。我若是不在书院敲钟,就会去山里、庙里敲钟!敲响世人之心,让山河月色都为我震荡!”

梁映章呆呆地撑起脖子。

这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名洒脱不羁的狂放浪士从书卷里走出来。

她的心灵被震撼住了。

若不出来大千世界看看,待在偏远小镇一辈子,她就会以为敲钟就只是敲钟,做饼就只是做饼。

苏秉淮忽觉自己的失态,摇头不止:“我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东西做什么。快回去吧,我要敲钟了。”

梁映章一步三回头,看向钟边那抹落寞的背影:“大叔,你有家人吗?”

“以前有,如今没了。”

苏秉淮掌心摩挲着冷冰冰的铜钟,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如他心里的那些旧伤很久没被揭开了。他余光瞥向下楼的少女,眼里的痛苦聚成了化不开的云雾。

他想:星儿也该像她这么大了。

***

在回学堂的路上,忽然旁边出来一个人,将梁映章拉到了隐秘的树丛后面。

竟是多日不肯跟她打交道的沈鸢。

此时对方脸上露着担忧,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没人留意,才紧张地开口:“你要当心,我从别人口中听到孟歆要对付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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