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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车队众人上车,车子刚发动,几辆黑色轿车停在营地前。
来的是纪检委的车。
赵区长恭敬地移到车前,车上下来的人却没理会他的招呼,一群人呼啦走到营地前的尸体旁,领头的人问赵区长话,赵区长擦着汗,有问必答,后头有人拿笔做记录。
问题越问越犀利,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话里的潜台词是要追赵区长的责。
赵区长大汗淋漓,就差两股战战,关键时候,时岫这个证人走过来帮赵区长解围。
时岫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了,检查组的组长目光凌厉地射向他,“造伪证和串通作假是重罪,你可想好了。”
时岫觉得这个组长挺奇怪,不像是公事公办做调查,倒像是奔着一定要定赵区长的罪而来。
他正要强调自己没撒谎,关劭他们几个走了过来。
“你好,特管总局关劭。”关劭将手伸过去打招呼。
检查组长睨着关劭,并没跟他握手,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你是他上司?能确保他说的都是真话吗?”
关劭第一次碰到这种不给面子的,有点新鲜地挑了下眉,淡声道:“我能担保。”
检查组长点点头,吩咐同行的人,“把赵区长带走。”
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呢,就把人带走算怎么回事。
而且营地这么多人,每天吃喝拉撒,需要一个有经验的管理者维持秩序。
赵区长走了,谁把担子挑起来。
“这不符合流程吧。”关劭开口,挡在裹挟着赵区长走向公车的两名办事员前面。
检查组长脸色撂下来,“怎么,特管局想插手纪检的事?”
关劭笑了笑,“是我个人有些疑惑罢了。”
检查组长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去,一一扫过他身后的哨兵,最后定格在姬粼的脸上,发出一声冷笑。
“有这份闲心关心别人,不如担心下自己吧,你以为你们就没纪律问题吗,营救行动鲁莽不计后果,两个无辜的人因此惨死,你们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关劭发问,赵区长已经被带上了车。
车子呼啸离开,营地没了主事人,黑市那边只能再耽搁一下。
关劭把车队的人聚集起来,说了自己的想法,“市里面应该会派新的救援指挥官过来,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在这边待一阵子,有意义吗?”
他是此次行动的指挥,谁有意见。
没人吱声,关劭想起那个牛逼哄哄的检查组长说的话,看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你们当中有人误伤了平民?”
大家都说没有,只有姬粼眉宇间拢着纠结。
祁溟两天一夜没睡,困得要死,打着哈气起身,“八成是为了成功把人带走,随口胡诌的,我困了,去眯会。”
大家都认同祁溟的话,关劭琢磨了一会,也觉得那个检查组长莫名其妙,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哪想到当天晚上营地就来了好几辆警车,宣称姬粼在除妖兽的过程中失手打死了两个无辜的人,现在要带他回警局做调查。
姬粼没有反抗,也没有狡辩。
段干忱站出来,“我跟着一起去。”
时岫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眼看着姬粼和段干忱上了警车,他连忙追过去,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到底是慢了一步,警车绝尘而去。
“上车。”黎祟开了车队一辆车停在时岫面前。
时岫坐上车,问黎祟这事他知不知情。
黎祟摇头,但语气很肯定地说,“姬粼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警局里头。
负责审讯姬粼的人拿出一段录像,正是湖边黎祟和封豨搏斗的一幕。
足有三米高,长五米的大野猪,浑身竖着尖刺,两颗獠牙像锋利的弯刀,即便姬粼放出了麒麟,也着实和它缠斗了好一会才捅中它的心脏位置,将它给击杀。
但是封豨倒下的位置很不凑巧,一对躺在湖岸边的母子刚好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不能说姬粼是故意杀人,但就算是无心之失,他也得负责任,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时岫看完视频,提出了两点疑问,“确定这对母子当时活着吗?视频是哪来的?”
警局的人是这么解释的,“人还活着,这点从视频里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来。据孩子父亲说,事发时母子俩被大风刮到湖边,不幸落水,好不容易才爬上岸,死里逃生地躺在岸上喘气。至于视频来源,则是湖边一个工厂的室内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黎祟冷哼,“说到底不过是个意外,我们救了那么多人,到头来还要被追责,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把姬粼带到警局的大队长被他挖苦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有反驳,态度放得还挺低,“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各位救了J市,我个人很感激,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人在我们局里关着,肯定好吃好喝伺候,不会怠慢他,但最终结果到底如何,还得等上头的意思。”
段干忱从队长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思,请对方借一步说话,经过轮番试探,队长向他透露,他们市局的局长和特管局高层关系不错。
问题出在特管局内部,具体是谁,队长不好说。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退出特管局
姬粼被关,一时半会出不来,不过有队长那些话做担保,他在里面应该不会被为难。
时岫他们只能先回营地商量对策。
关劭听完前因后果,都被气笑了,“这群王八蛋,指望他们干正经事的时候就知道往后躲,给你使绊子倒是一个赛一个厉害。”
祁溟没睡饱,俊脸上写满烦躁,“要我说就直接找他们摊牌,问他们想怎样,大不了弄死他们。”
这说的是气话,但段干忱觉得,可以试试。
“至少得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才晓得该怎么打这场仗。”
黑市那边也不必去了,直接跟张瘸子面对面喝茶。
张瘸子对他们打直球感到意外,但是点头答应了见面。
时岫决定留在J市,以防警局这边有意外发生,他在外面也好做个接应什么的。
帝都总局。
几人不仅见到了张瘸子,还看到了秦兴。
快一个月不见,秦兴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善样子,见了段干忱和黎祟还扬着笑脸打招呼。
黎祟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特想飞起来给他一脚。
张瘸子给两边做介绍,黎祟阴阳怪气地冷哼,“说那么多干嘛,直接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就够形容了。”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张瘸子阴沉着老脸,秦兴倒是好肚量,被指着鼻子骂还能笑出来,“难得打败仗,火气大点也正常,能理解。”
理解尼玛了个X,黎祟抄起桌上的热茶就往秦兴那张逼脸上砸。
秦兴好歹是哨兵,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一偏头躲了过去。
秦兴还没怎么呢,张瘸子先跳起来了,“你们到底是来谈判还是砸场子的!没诚意就滚蛋!”
段干忱适时出来唱红脸,“黎祟他就这个脾气,张局多担待,咱们还是谈正事。”
“直说吧。”关劭懒得和这个老橘子皮扯屁,“那对母子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吧?”
秦兴目光扫过四个人,似笑非笑,“各位没带窃听设备来吧,谈判还是得有诚意,是不是?”
“怎么着,现场脱光了秦局亲自验验?”祁溟说罢,就要解衣服扣子。
张瘸子冷下脸,“大家时间都挺紧,就别乱贫了。那对母子是我们安排的,当家的男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本来买了保险,受益人写自己,策划一场车祸撞死母子俩,结果保险赔了后赌债还是还不上,这不就尸体再利用,又赚了一笔。”
这人渣配活着吗?
这一刻,四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升起杀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