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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得多余,姬粼好不好,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跟昨晚半死不活的样子比,他这会表情轻快,眉眼含笑,明显是满血复活,整个人的状态不要太好。
“我没事。”姬粼随口回了一句,拿过糖罐子,帮时岫的豆浆里加了一勺糖,得到一句清浅的谢谢,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黎祟觉得那笑太刺眼,故意挖苦他,“怎么,一大早捡着钱了?”
比捡到钱还高兴。
姬粼昨晚回到别墅,其实是真醉了,抱着时岫不肯撒手,完全是本能作祟。
他心里难受,迷迷糊糊中听到时岫的声音,潜意识里觉得,时岫可以帮自己将消极情绪镇压下去。
他是心情不好,并不是需要做疏导。
时岫在公私方面分得有多清楚,姬粼是领教过的。
正常情况,时岫顶多将他送到卧室就会离开。
当姬粼睁开眼睛,看到时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先是惊讶,随后就是控制不住的欣喜。
例外意味着特别,特别的另一层释义,是与众不同。
这当然不能代表时岫有多在乎他,但却能显示出,时岫不再拿他当外人。
姬粼从共事的同事,变成了时岫的朋友。
姬粼确信这不是他在自娱自乐,因为时岫醒来后,推心置腹地帮他分析了家里的事情,还给了他相当诚恳的建议。
如果只是普通同事,姬粼想,以时岫的性格,他绝不会说这么多。
那道阻隔在他和时岫之间名为生分和客套的门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切和随意。
在察觉到时岫对自己的态度发生转变的那瞬间,姬粼甚至都不再怨恨他父亲了。
他觉得他那个铁石心肠的父亲,难得做了件好事。
“我打算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到底想干什么。”姬粼宣布自己在半个小时前刚做的决定。
时岫分析,姬粼他父亲不可能无缘无故用这种过激的手段逼他回去,说不定家里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他可以回家与他父亲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姬粼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以成年人的方式处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段干忱支持姬粼的想法,但也给他提了个醒,“回去后,还是要提防一下你父亲,防止上次的事重演。”
他说的是姬粼莫名其妙被在脖子上套了项圈,性格大变的诡异经历。
姬粼点点头,“我会有准备的。”
姬粼决定今天就回家,局里他就不去了,让段干忱代他请假。
临走之前,姬粼缠着时岫,非要抱一抱。
时岫想他回去后不定要面对什么腥风血雨,难得没拒绝他。
姬粼抱着时岫,追寻他颈间清浅的香味,想要把这股味道给记住。
黎祟叼着烟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只忍了十秒钟,就上前把时岫给拽走了,“上班要迟了。”
时岫被黎祟牵着手腕,一路拉到车旁。
他等黎祟放手,黎祟掐掉烟,看了他一会,突然勾着他的腰,像姬粼那样把他搂进怀里,随后低下脑袋。
“做什么!?”时岫伸手抵住他下巴,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
黎祟眼神幽深,“为什么让他抱?”
时岫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
只是个代表鼓励的拥抱而已,时岫不认为那有什么。
拥抱本身没什么,有问题的是时岫对姬粼的纵容。
按照平常,他绝对会拒绝姬粼。
是心软吗?心软让他和姬粼躺在一张床上睡了整晚,心软让他对姬粼敞开怀抱。
黎祟从来没得到过时岫的偏爱,所以他对每一个让时岫特别对待的人都抱有深深的嫉妒。
“如果你的同情心有那么多。”黎祟用指腹摩挲时岫柔软的唇,望进他清澈的眼瞳,“可不可以也分一点给我?”
时岫的瞳仁缩了一下,为黎祟那卑微的口吻。
他印象中的黎祟不是这样的,他很凶、强势、脾气差,只有在面对容桥的时候,才会拿出耐心与温和。
这个凶悍霸道的人,现在用一种低微的姿态,在向他求爱。
时岫的怔楞被黎祟理解成无声的拒绝,黎祟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谁让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
现在说后悔,未免矫情。
黎祟会向时岫道歉,却绝不会放弃。
家族基因和生长环境造就了他的桀骜骄横,他看上的人,哪怕有一天不折手段,也要牢牢握住,绝不放手。
吻还是落了下去,唇齿交缠,潮湿的,喘息的热吻。
车里,容桥眼神阴冷地望着窗外接吻的两人,指甲在皮质座椅上掐出一道道深痕。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五通神
“时岫你嘴怎么了?”
局里的热心大姐在经过时岫的工位时,发现他嘴巴红肿得厉害,随口问了句。
时岫的目光落在几步外正跟段干忱说话的黎祟身上,磨了磨牙,“蚊子咬的。”
“蚊子”像察觉到什么,偏头去看时岫。
时岫掩着嘴巴,表情愠怒地瞪人。
黎祟勾起嘴角,冲他眨了眨眼。
不要脸,时岫腹诽。
姬粼请长假,副队的职务需要找人暂替。
换做以前,这个人除了黎祟,不作他想。
但前不久行动队刚换了一批人,这些新来的哨兵等级不高,却一个个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力不俗,完全可以竞争一下副队的位置。
其中以王志和高虎最为活跃,秦兴放出话,副队人选由投票选出,于是这两人卯足了劲儿拉帮结派,搞小团体。
周一投票,王志以一票之差,输给了高虎。
王志那脸色,跟调色盘似的,青红黑紫,轮番变换。
他是局里老人,又是秦兴器重的狗腿子,自认是这群新人的领头羊,笼络了一大半人给他投票,完全没把高虎当对手看。
哪想到这群整天围着他巴结的新人,会在关键时刻倒戈。
王志气得差点吐血。
人是最势力的动物,上午高虎刚被任命为临时副队长,中午食堂吃饭,一群人围着恭喜他。
这群人之前溜须拍马的对象是王志,眼看高虎得势,小高立马变成了虎哥。
反观王志,与他一张桌子吃饭的几人听着那边的热闹,时不时勾头去看,脸上不无羡慕和向往。
黎祟望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神色玩味,“王志太蠢不好用,高彪沦为弃子,扶高虎上位,咱们的秦大局长真是下棋的好手。”
“副队变成秦兴的人,行动队以后有得热闹了。”段干忱慨叹。
像是为了印证段干忱的话,第二天行动队内部就起了纷争。
起因是洪野和大飞在厕所里偷闲抽烟,说起新来的这批哨兵,强的邪门。
明明全是A级以下的低阶哨兵,做起那些棘手的任务,一个个都不见怂,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力大无穷,精力过人。
任务结束后,非但不显疲劳,反而情绪亢奋,也从没见过他们找向导做疏导。
洪野不相信他们拥有高于自身能力的力量全是食疗的作用,“王志也跟他们一起吃,没见他变得多强,我怀疑秦兴给他们用了别的东西。”
大飞在缭绕的烟雾中皱起了眉头,“你注意到没,他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不少针孔。”
大飞长得魁梧,身材健硕,光看外表,给人一种头脑简单的莽夫感。
只有关系好的才知道,大飞心思细腻,善于观察。
洪野没注意到大飞说的问题,不过针孔是个重要的线索,他瞬时就联想到了什么,“他们该不会是注射了什么能提升能力的药剂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有几个哨兵走进卫生间。
同一时间,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门板被打开,高虎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几个哨兵都是高虎的拥趸,进来后围成一个圈,将洪野和大飞堵在中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