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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简直让人没法接,段干之宏看到段干忱身后站着的时岫,没话找话地尬聊:“这你朋友?”
“同事。”段干忱半个字都吝啬赏他。
段干之宏咬了咬牙,干脆开门见山,“老爷子把手里全部股份都转移到你名下了,一分一毫都没给我,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交代的吗?”
段干忱笑了,眼神里显露出直白的嘲讽,“交代?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要交代,父亲吗?还是爷爷的儿子?”
段干之宏想说什么,被段干忱不客气地打断,“如果我没记错,你不认我这个儿子,已经放弃了父亲的身份, 同时爷爷也对外放话,只当没养过你这个不孝子。除了姓段干,你跟段干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无关就无关!?”段干之宏愤怒跳脚,表情扭曲,口水乱喷,“我还没死呢,段干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段干忱打量着小丑一样的段干忱,语气淡淡,“爷爷的遗嘱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段干家国内的所有产业全归到我名下,你如果有疑惑,可以去问律师。”
老爷子什么时候立了遗嘱?
段干之宏对此毫不知情,他还想追着段干忱问什么,段干忱却懒得再搭理他。
眼看着段干忱开门上车,段干之宏把住车门,目光如炬地望着他,“你还没有女朋友吧,距离成家立业,生个继承人,没个一两年,根本办不到。老爷子最古板,他不会让段干家绝后,所以绝不可能在你生出能延续香火的继承人之前,把家族交到你手里。”
“你竟然这么想?”段干忱像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哂笑。
段干之宏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笑什么?”
段干忱喟叹,“父亲,鉴于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我再叫你一声父亲,感谢你的负隅顽抗,抵死不从 ,让爷爷明白,强求的婚姻不幸福,所以他老人家现在开明了许多,希望我能找个真心相爱的人,不需要家世相当,只要两情相悦。”
段干忱本来没想扎段干之宏的心,是他硬要凑上来,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段干之宏不愿意相信老家伙守旧了大半生,半截身子入土了,竟然玩起了新潮。
他吃了那么多苦,到段干忱这,酝酿成了甜。
这如何能叫他甘心。
再不甘心,事情已成定局,段干之宏自己作的,自食恶果罢了。
段干忱开车离开了,段干之宏望着那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再看看自己款式已经过时的旧宝马,气得简直发狂呕血,伸脚猛踹车轱辘。
段干昊被吓得噤若寒蝉,躲到车子后面。
他害怕段干之宏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这并不是没有先例,在家里,那个受气包一直都是他妈妈。
但现在他妈妈不在,保不齐段干之宏会抽出皮带,狠狠甩在他身上。
再怎么失控,段干之宏还是知道这里是学校,不是他能够肆意泄愤的地方。
皮鞋被踢裂开了,脚趾头传来的疼痛让他肝火烧得更旺,但同时思路也更清晰了。
老爷子再开明,总不会不介意段干忱有别于正常人的性取向。
如果老头子知道段干忱喜欢男人,那份遗嘱还有生效的机会吗?
段干之宏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雨过天晴,笑容回到他脸上。
他看了一圈,在车子后面看到自己脸色发白的小儿子。
段干之宏像是无事发生一样,上前揽住段干昊的肩膀,亲昵地拍了拍,“昊昊,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你有一个小女朋友?”
◇ 第一百零二章 要亲亲抱抱才会好
回别墅的路上,时岫打量着段干忱镇静的侧脸,有点欣慰。
他是真的走出来了,与他父亲当面争吵,对峙,从头到尾把握节奏,占据主导地位,分毫不受他父亲的影响。
“在看什么?”
车子开上没什么车流的盘山公路,段干忱终于得以分出一些注意力,问出心里的疑惑。
时岫盯了他一路。
他本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可是后视镜里照出的是一张整洁干净的脸。
“在看你。”时岫的声音里透着浅淡的笑意,“你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很棒。”
像是夸小朋友的口吻,段干忱却意外的很受用。
心里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骚动,带来一丝酥麻的痒意。
山林里吹来的风清爽沁凉,拂过段干忱上扬的嘴角,见证了他不自知的心动瞬间。
深山里的别墅亮着灯光,从天幕俯瞰,像极了仲夏夜丛林里的萤火之光。
这天晚上,时岫和段干忱又是最先回到的别墅。
与昨天不同的是,直到深夜,黎祟他们都没回来。
这两天局里忙疯了,各类案件层出不穷,黎祟能量耗尽,本来应该待在别墅休养。
偏偏西北的G市发现了一只蜚兽,传闻这种灾兽一旦出现,就将导致周边水源干涸,草木枯萎,如果让它出现在人类居住的地方,还将爆发瘟疫。
这种天灾级别的异兽,普通哨兵根本应付不了。
G市发来求助信号,局长希望南州能派出两名高阶哨兵协同作战,确保不伤一兵一卒,将蜚成功扑杀。
出发之前,姬粼给段干忱打电话,他想让段干忱跟局里商议,别让黎祟出这趟任务。
虽然嘴里嫌弃未能完全恢复能力的黎祟可能会拖自己后腿,但段干忱和旁边听着电话的时岫都知道,他是怕黎祟在战斗中出什么意外。
段干忱去商议了,秦兴很爽快地答应将黎祟划出这次任务人员名单。
黎祟本人却不同意这一决定,坚决要执行这趟任务。
他坚持的理由只有一个,容桥在名单内。
段干忱无法说服黎祟改变主意,只能让他每隔一个小时向自己报平安。
如果任务不顺利,务必第一时间告知他,他会想办法派遣行动队进行增援。
一整天,段干忱没有收到任何求救信号,黎祟只发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落地G市机场航站楼的照片, 一张是晚上九点多登机的照片,言简意赅地报平安。
晨曦微露,躺在床上的时岫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睡眼惺忪地撩开眼皮,在怀里发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姬粼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了层灰影,鼻梁俊挺,脸部轮廓分明。
如果不是脸上幼稚的卡通创可贴破坏了氛围,可以说是一副标准的睡美男图。
时岫在姬粼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讨厌医院的某SSS级哨兵估计又放任伤口没管。
这次任务出动两个高阶哨兵,凶险程度可见一斑。
黎祟状态不佳,主攻的担子落到姬粼身上,他只受了伤,已经是非常理想的结果。
时岫掀开被子,低头在姬粼身上寻找伤处,血腥味集中在上身,他最终在姬粼胸部正中的位置发现了伤口。
一道深深的贯穿伤,从胸前捅入后背。
哨兵的身体修复能力变态的强悍,这道放在普通人身上致命的伤口,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自我修复,已经结痂,不能说痊愈,应该是好了七七八八。
血腥味并非来源伤口,而是流淌在姬粼皮肤上,大片已经干掉的血。
他想必是累急了,回来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换,更别提洗漱了。
细细看,帅气的脑门上还有道黑灰。
时岫的洁癖当场发作。
他走下床,接了点温水,打湿毛巾,仔细帮姬粼擦拭脏兮兮的脸,还有身上的血迹。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天生敏锐的哨兵还是被惊醒了。
时岫的手腕被攥住,刚睡醒的姬粼本能地露出戒备的表情,但是看清时岫的脸后,凶猛的老虎一下变成了小猫猫,顺势抓着时岫的手摸向胸口的位置,嘴里发出嘤嘤嘤之声:“好痛哦,痛死我了,要岫岫亲亲抱抱才会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