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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蔑地看向纪桓:“都听见了?”
“既然陆仙尊想起来了,现在是否可以回答在下之前的疑问?”
“山神新娘是我毒傻的,本来想让她死在浩天门的围堵下,可少了你这枚棋子,我又怎能恢复全部实力,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和你们这群蠢货混在一起。”
“逼死那些孩子,是为了我吗?”
陆云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擅长自我感动,那群又聋又瞎的孩子,留下来只会给我添麻烦,哦,我还顺道杀了,那几个被困在兽苑里生子的大妖,几个被关疯了的野兽,救出来只会浪费我的时间,只是那把火还是没把兽苑烧干净,竟还能活下那么多小拖油瓶。”
纪桓紧握的双拳已经滴出血来。
“为什么?”
“纪桓你想救的那个陆云琛,早在见第一面时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一只恶鬼。”
话音刚落,一个法阵从天上落了下来。
陆云琛没有躲开,而是任由自己困在了法阵当中。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林中窜了出来,双手捏诀,把没入登阙四肢的剑气硬生生逼了出来。
陆云琛看清来人,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难得露出了一瞬的错愕。
他冷笑了一声:“师弟,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栾承刑道:“纪桓,先带着登阙走。”
“他给我惹了那么大麻烦,以为还跑得掉吗?”
陆云琛刚说完,几道剑气朝着登阙的要害处奔去,惊得纪桓和栾承刑急忙用全力抵挡。
待纪桓护着登阙消失在黑暗里,陆云琛垂下眼帘,只是一挥手的工夫便已扯开了围绕在周边的法阵。
他一个纵身落到了栾承刑的跟前,吓得栾承刑跌坐在地上。
“云雾窟之人,大多无法在人界立足,往后行路艰难,一切当谨慎小心。”
栾承刑见陆云琛不打算伤害自己,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用不着你来假惺惺,你把我师兄藏到哪里去了!”
陆云琛笑了笑:“回不去了,要早醒了一点,很多路,我不想选的。”
“什么意思?”
“不重要了,你就当我是杀了陆云琛后,夺舍的恶鬼吧。”
说着,陆云琛转身离开。
从今日起,原本相交的路,将各不相干。
第一百二十七章 疯子
在后山撕破脸后,纪桓坐在房间内一夜未眠。
合上眼睛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是这段时间与陆云琛相爱的点点滴滴,便是在树林中如同利刃的话语。
他分不出空闲去思考陆云琛这样做的原因。
这一夜,登阙一直坐在纪桓的身边,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主人,换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吧。”
纪桓眼底那一层乌黑写满了疲惫,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而今反倒成了一潭死水。
“云雾窟不能散。”
“你对云雾窟没有责任的。”
纪桓合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我有,在栾兄他们有能力独当一面前,我会撑起云雾窟。”
说着他正对向登阙:“你呢?你想怎么选?”
“主人去哪,登阙就跟着主人去哪。”
“真正的七少已经死了,我不是他。”
登阙微愣了一瞬,不久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般,往纪桓跟前一跪。
纪桓起身想要去拉他,手在半空僵了半晌,才缓缓收回,他垂下眼帘轻笑了一声:“有意思,我护的陆仙尊不是陆仙尊,你忠的七少不是七少,连我自己都一根筋,又有什么资格来劝你……”
他转过身,失魂落魄地朝屋外走去。
登阙见纪桓要走,起身要去追人,纪桓刚走到屋外,身体一软便晕在了陆云琛的怀里。
有了后山树林的事,登阙对陆云琛满是敌意。
他拔出身上的佩刀便要动手。
陆云琛只是瞟了他一眼,他便定在原地难以动弹。
“你现在的实力和纪桓之间差距太大。”陆云琛将昏过去的纪桓抱在床上。
被定在原地无法活动的登阙咬牙切齿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回玉衡仙宗了。”
“关我们什么事!”
陆云琛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皮都未干的术法放到桌子上:“依照这个练,虽说不能与中上层的修真者相较,至少他的后背可以交给你。”
登阙怒瞪着站在一旁的陆云琛:“惺惺作态!我不要你的东西!”
“想一直做个谁都护不住的废物吗?”
“你别妄想哄骗我们照顾你的师姐师弟,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会劝主人离开云雾窟。”
不知是哪句话触及了陆云琛的神经,他一挥手直接把登阙掀翻在地。
眼前人弱小若蝼蚁,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陆云琛踩住登阙的后背,冷笑了一声:“那么有能耐,冲破我的束身咒站起来反抗啊。”
看着倒在地上的登阙神情扭曲,他拼命从地上站起身来,可灵魂偏偏向刚寄居在这具躯壳之中,无论怎样用力,却连一只手指都动弹不得。
陆云琛用脚替登阙翻了面,正视上那双怨毒的眼神。
“出了云雾窟,他不只要自保,还要顾虑你的安危,做奴才太久,连利弊都思考不清吗?”
登阙虽恨极了陆云琛这副将众人视作蝼蚁的眼神,却不得不承认出了云雾窟,纪桓眼下身处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被搅得粉身碎骨。
云雾窟随时责任,可围绕在云雾窟周围的结界,便可保他们长久的安稳。
见登阙不再嘴硬,陆云琛松开脚:“他一直都希望你除却他,还能找到其他的意义,纪桓不会在这个地方留一辈子的。”
“为什么?”
因为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还亮着万家灯火,等他回家。
陆云琛没有回应,只是想到纪桓说起一家人凑在一起和和美美过节时,那闪着光亮的眼睛。
他偏过头贪恋地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纪桓。
“抱歉,我的一生太短了。”
尾音落地,房间里早已没了陆云琛的踪迹。
登阙感觉浑身一松,僵着的身体才完全瘫在了地上。
不多时,他起身去查探纪桓的情况。
见纪桓只是睡着了,才不由松了口气。
这一觉纪桓睡得很长,醒来时已是午后,他看着折射进窗户内的太阳,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比试开始了吗?”
“主人还要上台?”
纪桓弯下腰套起靴子:“一个小小的失恋而已,我不会让它搅乱我之后的计划。”
登阙眼见劝不了纪桓,也不再执着,紧紧跟在纪桓身后向主擂台赶去。
高台上,垣珩天满身是血的四处逃窜。
数十道剑气却不依不饶紧跟其后。
纪桓被结界隔绝在外面,他站的位置与主擂台相隔甚远,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一眼就忍住了认出了与垣珩天对战的是谁。
“你们云雾窟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不过是普通的比试,何至于要取人性……”
一道剑气穿过那说话人的咽喉,那身影本已飞到了半空,却瞪圆了双眼,摔落在地。
观战的人群纷纷哗然。
甚至于有人在这样的场面都坐不住了,起身想要离开,却发现整个比武场已经被结界围住。
明明是姬临雪想要在此处瓮中捉鳖,可现下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困兽。
“我与你们云雾窟无仇无怨,这位道友何必要咄咄逼人。”垣珩天早已疲于应付对方的攻击,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发丝被汗液浸透。
“你说得对。”
突然两道剑气穿过垣珩天的脚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痛楚,双腿便一软,直接跪在了陆云琛的跟前。
脚筋被挑断了。
下面的看客瞪大了眼睛,从未想过云雾窟的手段会如此凶残。
垣珩天茫然地看向陆云琛。
直到对方轻松挑断他脚筋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陆云琛本可以十招内夺走他的性命,却偏偏要像猫戏弄老鼠一般去逗弄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