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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琛道:“我看过你先天的全部实力,元婴三层应该都能一战,能赢,但胜算仅有四层,再往上走,和姬临雪,任掌门他们这些高手对决,要么开始就近不了身,要么十招后渐显颓势。”
“姬临雪既然能赢我,他为何要让垣珩天替他上擂台?”
“若答案不利于你,你会主动弃权吗?”
纪桓摇了摇头,在古武修行中,坚韧的意志也是想要成为强者时,必不可少的一环,他说要拿下那把剑,就一定要拿下那把剑。
除非在沿路战败,负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止步。
陆云琛弯起唇角:“那原因就不重要了,你只要站上去,中途的变故由我来解决。”
听到这话,纪桓心里还有些小感动。
正想借着这份感动和陆云琛之间贴贴,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便把眼下的氛围给打破。
纪桓唉声叹气道:“我不是都说了要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明日的比试吗?一切社交,能不能等到我拿到宝剑后再来?”
“还挺狂的嘛。”
外面的女声一听就觉得耳熟,纪桓扒着门框,回想了一会,脑海里最后定格在任月娆灿烂的笑容上。
他拉开门,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任月娆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惊得大张着嘴。
“别愣着,我有事想跟你说。”任月娆拽了一把纪桓的手臂,又眯笑着眼跟屋内的陆云琛打招呼道:“借你仙侣一会,马上就还。”
说完,任月娆一把合上了门,拉着纪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想说什么?怎么神秘兮兮地?”纪桓不解地紧起了眉心。
任月娆从怀里掏出一块贝壳新装的石头递到了纪桓跟前:“这是本姑娘特意锻造的护具,明日比试的时候,就把它放在身上。”
纪桓接过石块,认真端详了一番道:“不是说比试时不能戴护具的吗?”
“那是因为有人要你的命。”
“你从哪里听来的?”
任月娆抢过纪桓手中的贝壳石块,直接塞到了纪桓怀里:“你管我从哪里听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婆婆妈妈的,回去后,你就把它做成吊坠挂在你胸口。”
纪桓捂着石块的位置,看向任月娆的眼神还有几分迟疑:“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具体从哪里听的,我不方便说,大家都是喝过酒的交情,我发誓绝对不会害你,这护具是我精心炼制的,本来是打算自己用的,这护具在一般对决的时候不会有反应,只有等对方伤及你的要害,才会起到保护的作用,他一共能救你五次。”
说到这里,任月娆严肃地握住了纪桓的小臂:“每挡一次,你便能感知到有一道裂痕出现,无论输赢,尚不可恋战。”
“谁要杀我。”
“问天阁和玉衡仙宗,有些事我也最近才知道的,可我不觉得你们做的事情有错,以我现在之能还无法改变什么,待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带领凌云霄与云雾窟同行。”
任月娆说罢用力捏了捏纪桓的手臂。
纪桓浅笑道:“我等你。”
“你不觉得我一个女子无用吗?”任月娆本以为纪桓会嘲笑她心中的壮志,却未料短短三字,直冲入她的内心深处。
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在凌云霄中一呼百应的大小姐,实则只是任掌门眼中一个美丽的工具。
众人皆以为任月娆在凌云霄能呼风唤雨,实则失去了价值后,不过是被任掌门弃之如敝屣的可怜人。
“阮宗主一样是女中豪杰,朱涯海的海域,也是由女鲛皇统领的,任小姐心怀凌云壮志,终有一日,能翱翔九天。”
任月娆笑了起来,轻轻撞了一下纪桓的手臂:“纪副洞主这张嘴是真的甜,你这样哄我,我都快要喜欢上你了。”
纪桓闻言急忙往后退了半步,两只手臂交叉在一起对任月娆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知道了,你有仙侣了,我是没法跟你的枕边人比,除了皮相差了点外,是哪哪都好。”
纪桓赶忙反驳道:“他皮相也好。”
任月娆回想了一下那张像是被烈火烧灼过的脸,沉吟了一会后,轻拍了两下纪桓的肩膀:“我懂,色不迷人,人自迷。”
“真的好。”
任月娆敷衍地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那个护身法器一定要戴在身上。”
“知道了。”
听到纪桓肯定的答复,任月娆拉起黑布遮住了面颊后,一个跃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纪桓望着任月娆消失的位置长叹了一口气。
除了许诺过陆云琛,一定要为他拿下那把剑外,他想看看,以他之力究竟能不能拿下此次剧情的节点。
纪桓边端详着手中护身法具,边推开房间门。
“小仙尊,任小姐给了我一个法器,你想看看吗?”问出口的话没能等到回应,纪桓抬起头来,才发现房间内已是空无一人。
他紧起眉心,朝着房间深处走去。
床榻和坐位上都已经冷了,人应该是在他出去后不久,便离开了房间。
纪桓在屋内寻找了一圈,才在地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后山见’的纸条。
……
“明日另一个要上场夺魁之人,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我们的人打听过,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容貌。”
陆云琛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不久前还见过的熟人:“很厉害?”
“这人招招带着杀意,每次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
“近日比试,我未听闻擂台上有仙门弟子重伤。”
“每次那个斗笠人要夺人性命时,周围就会发出一声诡异的铃响,那人听到声音,都能停住攻击。”回禀的弟子说到这里眸光一沉,“哪怕强行收招会伤了他,他还是会在铃响下停手。”
“我知道的。”
“主擂台上还设了杀阵。”
在这个消息下,陆云琛眼中波澜不惊,好似早就已经猜到了姬临雪花费那么多心思,会在背后做些什么。
玉衡仙宗的弟子看着陆云琛无声地张了张嘴,又急忙低下头,等待陆云琛接下来的吩咐。
“先上场的是谁?”
“垣长老。”
“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弟子怯声道:“那宗主何时回仙宗?”
“快了。”
等玉衡仙宗的弟子离开,一股刀气直逼陆云琛的咽喉。
这一击未能伤到陆云琛分毫,出手伤人者反倒被几道剑气钉在了地里,鲜红的血液从四个血洞里汩汩而出。
陆云琛曲起单膝蹲在登阙的跟前。
“这些日子看够了吗?”
登阙咬牙切齿道:“我家主人真心为你,你却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把他当做你的垫脚石。”
“云雾窟副窟主在浩天门和万圣灯会这两件事后,声望极高,若垣珩天失手杀了纪桓,我是可以名正言顺回到玉衡仙宗,还能越过我师姐,登上宗主之位。”
陆云琛弯起唇角,那双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眼眸,唯有彻骨的寒意:“纪桓能为大业而死,不亏。”
登阙强忍着痛楚厉声问道:“你重伤后根本没有失忆,是不是?”
“对,都记得。”
“你为何要骗他?”
陆云琛笑了笑:“不骗他,我又怎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闻言,登阙想要站起身来为纪桓出气,那没入他四肢的剑气又往泥土中没了没,疼得他冷汗直流,却还是对着陆云琛啐了口吐沫:“卑鄙小人,主人对你掏心掏肺,你还能狠心这样算计他。”
陆云琛嗤笑了一声道:“谁让那张脸,看着就让我无比恶心呢。”
“是吗?”
听见纪桓声音的那刻,陆云琛眼中如同一潭死水。
他背对着纪桓无声地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掩上了那副无辜的表情。
“你误会了,是登阙先伤我在先,我才无奈自……”
话音未落,纪桓拔刀挥出了一记刀气,陆云琛轻盈一跃,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