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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初听着两人的对话,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但心中早已颇为震惊。不想这刘一照竟然是父亲的故人,而父亲在二十年前居然还曾在朝廷为官,这些是她出生以来从未听父亲提过的。另外,她又听到严亮说在父亲死前曾逼问过二十年前的一些秘密,这个秘密,会不会与父亲告诉齐望亭的那两句诗有关呢?那个秘密又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烈鹰门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窃取这个秘密,之前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又是刘一照,到底还有多少人被涉及到了这件事情之中?烈鹰门如此处心积虑地整个江湖悬赏自己,是否也与这个秘密有关系呢?她脑中闪出了许许多多个问题,她知道,刘一照必定是知道当年隐情的关键所在。她定了定神,仔细听下去。
刘一照接着说:“本来贵教与承天教的瓜葛,我刘某无心过问。加上我退隐朝廷多年,早已不理政事。只是如今得知,你烈鹰门存心不良,这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至于你们处心积虑想知道的那件事,我曾答应过王荆公,绝对不能向奸邪之徒透露丝毫,你们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吧!”说着他冷不防已经拔出佩剑,朝严亮胸口一剑直刺过去。
严亮早有防备,“铛”的一下,提剑拦住刘一照突如其来的那招,两人即刻施展剑法互拆了十余招。严亮道:“看来刘庄主是存心与季掌门作对了?你可别忘了林擎和承天教的下场。你也是有子女妻儿的,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他们想想吧。”
刘一照手上剑法不停,正色道:“我刘某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这次决不会让你们这些奸邪小人得逞。你若敢动我妻儿一根汗毛,他日我必十倍奉还!”严亮剑上狠招杀到,将刘一照的一招清风送月化解开来,一个翻身,左手跟出一掌,结结实实拍在刘一照背心。刘一照中掌吃痛,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以剑支撑。严亮瞬间抢上一步,将剑抵住他的脖颈,威胁道:“刘庄主,岁月不饶人哪,您的功夫早已不如二十年前啦,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刘一照吐了一口鲜血:“我呸!若不是我前几年受了极重的内伤,到如今都未恢复,你这些三脚猫功夫怎会是我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严亮接着道:“呵呵,刘庄主握着重要的线索,我怎么会轻易地让你死呢?我现在就来陪你玩玩,看看你到底嘴硬到什么时候?”说罢,一把夺下刘一照手中的剑,刺向他的小腿。
刘一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奸贼,你们手段卑鄙,见不得人!”严亮逼道:“你到底说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刘一照依旧不肯松口,只破口骂他:“混账,你死了这条心吧!”
林寒初仿佛回到当日自己亲眼目睹父亲被季焕逼死的情景,她也是如此,躲在角落不敢出声,可是父亲却因此被折磨至死。这刘一照虽然与她非亲非故,可是她此情此景,她无法再坐视不管。林寒初提起手中长剑,一个起身,准备朝严亮刺去。
正在此刻,突然只觉颈后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顿时头晕眼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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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林寒初缓缓恢复了意识,直觉后颈依然一阵疼痛。她慢慢张开眼,天已大亮。看来这个偷袭的人并没有要对自己下杀手,只是将她打晕而已。她努力回想起自己被打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支撑着爬起身来,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见自己依然置身于昨日半夜的佛塔之中,刘一照仰面躺在离自己几步之外。林寒初赶紧跑上前去,发现他已经身中数剑,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
定是严亮那个狗贼杀了刘老前辈,我必须现在就赶回寄舒山庄把他的恶行告诉所有人。她急欲赶回山庄,突然听见噔噔噔楼下有许多人的脚步,正在上塔。只见刘秀之带着几名家丁最先上来,于墨霄、柳若眉、沈之妍跟在其后,走在最后面的还有一人,居然就是昨夜与刘一照对决的严亮。
刘秀之一见刘一照的尸身便扑上去痛哭起来,还不等林寒初想将昨晚之事诉说,严亮就抢上一步,用剑指向林寒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躲在这里。刘庄主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此杀手?”
林寒初做梦也没想到,这杀人的严亮居然反过来咬定自己是凶手。昨夜她被打晕时,严亮还在与刘一朝僵斗,显然这里还有他的同伙,这人先将自己打晕,又与严亮合谋将杀人的罪名加到自己头上,不然严亮此刻也不会煞有准备地辩解。这合谋之人到底是谁呢?
林寒初辩道:“严亮,你别血口喷人,昨夜明明是你与刘老前辈比剑动武,然后杀死他,怎么会是我所为呢?”她说完便看向站在一旁的于墨霄,希望他相信自己。只见于墨霄也是一脸茫然,皱眉望着自己。
只听严亮道:“这倒奇怪了,我明明被人打晕一夜都躺在寄舒山庄的房间里,怎么来这里杀人?况且,这杀害刘庄主的凶器就在这里,这不是你的佩剑又是何人的?物证俱在,你怎么抵赖?”说着指了指横在地上的长剑,正是林寒初随身所带的青云刺,在场的很多人都认得,上面沾满了血迹。
林寒初直觉胸口似被人重重锤了一拳,原来陷害她的这个局早已设得天衣无缝。她一时都不知从何辩解,急道:“定是有人嫁祸于我,我武功根本不是刘老英雄的对手,怎么杀得了他?更何况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他性命?严亮,你说你昨晚被人打晕?又有谁可以作证呢?”
刘秀之擦了擦泪,转过身来,说道:“夏姑娘,昨晚家父的确是约了严副掌门会面。我见家父一夜未归,一早就去严副掌门房间,不想他被人偷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我们把他叫醒,他现在还在寄舒山庄,又怎能来这里杀死家父? 我倒想问你,你与我寄舒山庄从未打过交道,也并不知家父与严亮有约,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于墨霄虽然也是一头雾水,可他也不想林寒初被人冤枉,抢道:“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免得让大家误会。”
严亮抢上一步,看了看刘秀之,又看了看于墨霄,仰面笑道:“等等,你们叫她什么?夏姑娘?”沈之妍走上前来,疑道:“对啊,难道不是夏焱,夏姑娘吗?”严亮冷笑几声,讽道:“搞了半天,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对林寒初阴险地瞧了一眼,说:“夏姑娘,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说?”林寒初紧张地看着他,她知道终有一日,于墨霄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希望是自己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他,并把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而不是如今这样,通过仇人的口中。她没有说话,再说也只是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墨霄并没有看林寒初,眼睛下垂,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还请严副掌门明示。”严亮得意道:“这位夏姑娘,不是别人,就是承天教掌门林擎之女,林—寒-初。如今,是官府和黑白两道统统都在捉拿之人!”他打量着林寒初面如死灰的脸,说:“林小姐,你真是让季掌门好找啊。没想到你不光在均州杀人放火,居然连刘老英雄都不放过,你真是继承了你爹心狠手辣的作风啊!”
林寒初抬起头,死死盯住严亮,厉声道:“严亮,你背叛我爹,害死承天教上下那么多人,论心狠手辣,没有人及过你!这仇,只要我在这世上一日,我一定会报!” 她转向刘秀之道:“刘老英雄决不是我杀,这摆明了是严亮早已设好了局要嫁祸于我。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杀人。而且昨晚我在刘老英雄死前听到,他曾是我爹多年前的故友,我更加不会加害于他。更何况若人真是我杀,我早已逃之夭夭,不会等你们来这里人赃并获。还请刘大哥你能查明真相!”说罢,她看向于墨霄,她想知道他此刻到底什么看自己,他还记不记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