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宇川也不阻止,把白榆放回抱枕上坐着,和他一起迎着月色看那幅日出的画。
画的是白榆在车灯照射下看到的那朵翻腾的浪,海水是接近墨色的蓝,初升的太阳不仅将附近的海域点亮,也将那一片卷起的浪花染成了明媚的金色。
仿佛只有冲破禁锢的那朵浪花才有感受光照的资格。
谢宇川不懂画,但看得出这幅画中富含了白榆不少的情绪。
“好久不画,生疏了。”白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以他上学时的水准来说,这幅画顶多算是形似。
“很好看,”谢宇川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从没想过还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画。”
白榆被夸得不好意思,害羞又有点小骄傲地拽着衣角在抱枕上左右摇晃。
谢宇川想起放在门口的那袋饭菜,说道:“对了,我带了吃的给你。”
白榆被拉着去了厨房,谢宇川把袋子里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出来,一看就是用心挑出来的,因为排骨看起来每一块都差不多大。
“还有饺子,”谢宇川把单独装饺子的盒子拿出来,“你想现在吃还是等下?”
饺子是生的,现煮趁热吃味道才好。
“现在吧,”白榆看了眼饺子的数量,问道,“这么多,你也没吃吗?”
“嗯。”谢宇川给锅里接满水,打开天然气,“回来陪你一起吃。”
白榆心里甜滋滋的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今天这样的日子本该是阖家团圆的。
“我姥爷在时说,成了家的人就该在自己家过年了。”谢宇川将火开大,盖上锅盖这才回头看白榆,“是吧,媳妇儿?”
比起前一天谢宇川如同表态似的喊的那声“媳妇儿”,此刻白榆莫名有种被调戏了感觉。
“谁是你媳妇儿啊。”白榆低着头扣手,咬字一如既往地别扭。
谢宇川爱听,哄着他想让他再说一遍,奈何白榆不上当,他只得又换一个逗他的方式。
“也对,你们那不这样叫,”谢宇川佯装思考,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吧,老婆?”
他越说越离谱,白榆脸颊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没多时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起来,谢宇川捏着两盒饺子挨个下了锅,然后慢慢用漏勺在锅底搅动。
“不搅就很容易粘在一起,一粘在一起饺子皮就会破。”谢宇川边搅边说,“但是大过年的破了听起来不吉利,所以要说‘挣了’,就是来年要挣大钱的意思。”
白榆一脸学到了的样子让一旁的谢宇川忍不住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接着谢宇川又在再次沸腾的锅里倒了小半碗水,解释道:“其实我觉得多煮一会儿也是能熟的,可小时候姥姥就是这么教我的,得添点凉水再开一次。”
白榆认真地点着头,说道:“姥姥说的一定有道理。”
等水再沸腾时,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挤挤挨挨地都飘了起来,看起来特别可爱。
白榆挨个点了一下,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道:“川儿,一个也没‘挣’诶。”
刚说完觉得又说得不太对,想再说点什么找补一下。
谢宇川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两个人将饺子和菜端上了桌,谢宇川先帮白榆开了只蟹。
“要喝酒吗?”谢宇川问道。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啊。”这句话白榆听过,他兴奋地说道,“还有吃饺子不吃蒜,滋味少一半!”
“那是吃肉,”谢宇川去拿杯子,无奈地纠正他,“那你要蘸蒜酱吃吗?”
白榆想了想还是算了。
白榆第一口就吃到了姥姥说的萝卜丝和牡蛎馅的,惊喜道:“好鲜啊。”
“喜欢就多吃点。”谢宇川从盘子里随便挑了个饺子又放到白榆面前的盘子里。
白榆吃完一个,还不等放凉就又吃下一个,发现居然是白菜虾仁馅的,他一脸惊喜道:“还是两种馅。”
白榆说不清哪种口味更好吃,正好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白菜哪个是萝卜,这样吃起来反而更有意思。
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金色的5角钱硬币。
“这是…”
谢宇川抬头一看,笑道:“应该是姥姥特意包进去的,饺子里吃到钱说明你明年一定发财。”
感受到来自姥姥的祝愿,白榆突然有些后悔没有陪她过年了。
“没事,”谢宇川说道,“我爸想让你正月十五那天来家吃饭,你想不想来?”
“嗯。”白榆握着筷子郑重地点了下头。
两个人坐在客厅一边聊着天一边守着夜,当电视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谢宇川不知从哪变出来两个红色的信封。
“这个是姥姥给的,”谢宇川把这个红包放到白榆掌心,然后举起另一个说,“这是我爸妈给的。”
说罢凑到白榆嘴唇上亲了一下,轻声道:“还有这个,是我给你的。”
白榆脑中炸开无数烟花,抱着谢宇川的脖子小声呜咽,直到谢宇川把他包裹进柔软的床榻,媳妇儿老婆叫了个遍,也没止住他的眼泪,反而越流越凶。
第63章 滑雪初体验
白榆打算一直休到初七才开店,谢宇川就没有那么清闲,大年初三那天就被迫开了门。
起因是有个外地游客来D市,刷到了谢宇川在社交账号上分享的视频,迫切想要去滑雪,谢宇川本想和他约好时间临时开个门,被同样刷到留言的其他同好门堵在了店里。
很多人过年都无处可去,D市优越的气候和地里环境使其附近有很多滑雪场,年轻人总喜欢玩点特别的,因此近些年滑雪成为了他们每年必玩的项目。
谢宇川过年这几天的营业额都快赶上夏天淡季一个月的了,小海放了假早跑出去玩了,于是白榆临危受命,成为了“雪山”的临时店员。
那些专业的东西白榆不懂,但好多年轻的小姑娘单纯只是想要拍出好看的照片,所以喜欢找白榆帮忙参考哪件滑雪服看起来更配滑雪板。
接待完一批客人后,谢宇川把被选剩下的雪具归位,白榆就趴在收银台上面画画。
“画什么呢?”白榆画得投入,连谢宇川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白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画,在看到眼前的人是谢宇川时才放松下来,把速写本转到他面前给他看。
谢宇川疑惑地看了眼白榆,这才低下头来看画。
画中的人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斜靠在货架边,正专注着看着前面模糊的人影。
“这是我?”谢宇川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一幕好像刚才才发生过,是他跟那么客人沟通时的场景。
“嗯,”白榆的手撑在吧台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怎么样?”
这是一副用铅笔画的速写,周围环境寥寥几笔,所有亮点都聚焦在画里的人物身上,不仅形似更是神似。
像是白榆之前已经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的轮廓,才可以在下笔时那么快和精准。
“好看。”谢宇川真切地评价道。
白榆抱着速写本笑了起来,“画的好看还是你好看?”
谢宇川难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给我画的好看。”
难得的假期,谢宇川不想白白浪费,他看着店门外来往穿行的车辆,没头没尾地问了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滑雪?”
白榆早该想到谢宇川是个行动派。
凌晨时突发奇想去看日出,现在又突然说去滑雪。
“啊……好、好啊。”
对于白榆这种选择困难症来说,还挺喜欢他这种雷厉风行的个性。他答应的挺快,但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的话就又没了底气。
“有我在你怕什么,”谢宇川不以为意,他跟白榆说,“你喜欢哪套滑雪服自己选,我去给你挑一副板子。”
“滑雪服就穿看日出那件就好了,别浪费新的。”白榆陪谢宇川忙活了半天,大概也看了些价格,知道一件滑雪服的价格并不便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