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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是吧?”刘美娜红着眼睛,捂着胸口抽着气:“你为什么不说话!贺祺你为什么永远这么冷漠?永远捂不热!永远养不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我十七岁那年生了你!我这一辈子都被你和你爸毁了!”
刘美娜的眼泪再次冒出来,涕泗横流大声叫喊:“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滚!你滚啊!”
贺祺没想到刘美娜会直接扑上来,打开家门把他推出去,又把门重重地关上。
贺祺手里还拿着家门钥匙,想要再把门打开时,余光却发现楼梯口还站着人。
蒋洛盟没走,还站在原地,就那样静静看着他。
贺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略显刻意地跟蒋洛盟解释:“我……我妈生气了,要赶我出门。”
蒋洛盟眸色深沉,看不出具体情绪,顿了一下:“那……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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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ddl是第一生产力,我可真是高产啊!
第56章 (十六)来找我
贺祺的伤没什么大碍。这晚的事情,最严重的受损不在物理层面上,在于Swipe和Mena双方的脸面。
贺祺当晚从蒋洛盟家离开了,第二天按时出现在了办公室。
之前跟Mena的会议约的是上午十点,九点五十八分的时候,Sandy敲开了贺祺的办公室门。
“贺总,Mena的人已经到会议室了。”Sandy扶着门框,看了看办公室里另一张空桌子:“蒋总今天还没来吗?”
贺祺一边收拾印好的材料一边起身:“我不知道,他之前说过要参加Mena的会吗?”
Sandy摇摇头:“没有,只是我以为他会来。Mena是我们部门目前最大的项目啊,而且昨晚的接待他都去了。人事说他没有请假啊,是出外勤吗?”
贺祺抬起头来,有些纳闷地朝Sandy眨眨眼:“你问我吗?我怎么会知道?”
Sandy惊讶挑眉,无辜地摆手:“没有啊,随便问问而已。”
贺祺拿起文件袋,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跟Sandy一起走去会议室。Sandy还在小声嘀咕:“总觉得不太对。从来没见蒋总旷过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贺祺打断了她:“别瞎操心。项目的事儿还不够想的吗?”
Sandy讪讪地抿抿嘴:“Fine...”
意料之中,跟Mena的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Swipe这边前一晚已经亮明了底牌,Mena开会的时候尤其客气收敛,全盘接受了三组的提案,对发货时间后延也表示谅解。
至于协同平台的事情,Swipe也没有再提了。这种事不好调查,真追究起来耗时耗力,项目结束后再处理也不迟。眼下Mena好不容易愿意配合,最首要的还是把项目做完。
贺祺问他们是否还对Swipe的合作工厂存疑,需不需要按原计划再去视察工厂;Mena方面的人都表示不用,说充分信任Swipe的安排。
至于关雨欣,Sandy强制她休了一天的假,并没有出现在会议室里。
会议不到十一点就结束了,原本安排的午餐接待取消。危机完美解除,三组五组的人约着中午一起去吃炸鸡,问贺祺要不要一起,贺祺欣然答应。
贺祺重新回到办公室,蒋洛盟还是没在。
贺祺回办公室不过十分钟,就有四个员工过来找蒋洛盟签字,问蒋洛盟什么时候能回来。
贺祺实在不堪其扰,等人走了,给蒋洛盟打了电话。
“喂?”蒋洛盟很快就接了。
贺祺没好气地说:“没事儿玩什么失踪?”
听筒里传来呼呼的杂音。贺祺隐约听到蒋洛盟笑了两声:“我没玩失踪啊,你打电话我不是接了嘛。”
贺祺无心跟蒋洛盟贫嘴,直奔主题:“大家今天都满世界找你,你去哪儿了?”
蒋洛盟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发定位给你吧。”
贺祺想说直接发给来找他签字的人,但没来得及,电话就已经断了。
贺祺很快收到了蒋洛盟的定位,点开来看。
【位置:港岛区华人基督教坟场】
贺祺拿着手机怔住了。蒋洛盟的消息紧接着又过来一条。
【蒋洛盟: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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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下次周四见了呜呜呜呜呜(连滚带爬去复习期末了。。。)
第57章 (十七)小贺同学,辛苦了
贺祺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意思啊?
贺祺没回消息,重新给蒋洛盟拨电话过去,那边就已经没有信号了。
贺祺有些纠结,看了看时间。
他原本不想去找蒋洛盟的,可蒋洛盟发过来的定位又莫名让人不安。
考虑一阵,贺祺给Sandy发了信息。
【忽然要出外勤,不能一起吃饭了。你们吃好喝好,这餐项目经费报销。】
贺祺下到地库开了车,按蒋洛盟给的位置导航过去。
车开过过海隧道,走一段环岛公路,便转上了山路。薄扶林这边的景观很好,窗外路旁植被葱郁,绿得迫人眼目。
这片墓园位于港岛西部,一处微微高起的近海山丘。一排一排灰色的墓碑依山而建,背山面海,视野极好。碧空如洗,朗日高悬,海面上一片粼粼泛起的波光。
这天不是周末节假日,也并不是什么祭祀节日,墓园里人影寥寥。贺祺只大略一扫,就看到了蒋洛盟身影。
蒋洛盟仍旧穿着前一天晚上的那套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了,此时正盘腿坐在一面墓碑前。蒋洛盟也看到了贺祺,抬起胳膊朝他挥手。
见贺祺走过来,蒋洛盟也站了起来;过去牵住贺祺的手,拉着他站在墓碑前面。
蒋洛盟对着墓碑笑了笑:“妈,介绍一下,这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应该很熟了,是吧?”
贺祺在路上有猜到过这种可能,只慌乱了一瞬,就镇定下来,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从海面上飘来的风撩过蒋洛盟的头发,像是温柔又慈爱的抚摸。
蒋洛盟知道贺祺在疑惑,解释说:“今天是我妈生日。”
贺祺之前一直不知道洛今羽已经去世了,直到十年后重遇蒋洛盟,才在某些一笔带过的话里得知这件事。
贺祺对洛今羽的死亡很在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起,毕竟至亲去世的话题过于私密且敏感。但今天蒋洛盟把他约来这里,应该是一个愿意倾诉的信号。
贺祺有些紧张,动了动喉结:“阿姨去世,有多长时间了啊?”
“十年了。”蒋洛盟完全没有回忆和思考的过程:“就在我高中最后一年的时候。”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贺祺在听到蒋洛盟的话时,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悲伤。
洛今羽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很大方很体贴,说话的时候总轻轻笑着,对身边所有事都很少有怨言。
贺祺看着花岗岩墓碑上洛今羽的名字,心中隐约泛酸。
现在细细想来,十年前被刘美娜赶出来、去蒋洛盟家过夜的那一次。竟成了他见洛今羽的最后一面。
从深圳回香港,到蒋洛盟家的一路上,贺祺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
贺祺恼恨自己太不小心,应该看着蒋洛盟离开再进门的。
贺祺不知道楼道的墙隔音怎样,不知道蒋洛盟有没有听到刘美娜的话。那些最不该被蒋洛盟知道的秘密,不知道蒋洛盟到底听到了多少。
蒋洛盟一上车就戴上了耳机,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贺祺看不出蒋洛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询问;一路安安静静,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下了车之后,贺祺还是在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什么举动坐实了蒋洛盟的怀疑,走路都要隔着蒋洛盟两臂远。
洛今羽之前就已经得了消息,站在家门口等他们。
见贺祺进来,洛今羽很热情地笑着:“不好意思啊小贺,阿姨今天去参加教会活动了,也才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做饭。客房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今天就不用像上次一样跟蒋洛盟挤一间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