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 / 1)

冬阳买任何东西的时候都不会看价格,自禅院甚尔第一次见她起,她好像就不缺钱,虽说如此,她也不愿意当冤大头,所以当禅院甚尔的目光下意识在一众户型中锁定了最贵的那个时,冬阳若有所思了几秒便说,“这个地段这个价格,有点儿虚高啊,十神先生,查查这处房源是谁找给你的,中介吃的回扣太多了,我们不和他合作了。”

十神先生是冬阳的副手,是窗的成员,被冬阳以高薪聘请成为了文秘,他原本的职业规划是当一名时间自由的私家侦探,本人性格安静思维活跃,很擅长调取收集信息,不当侦探的原因很简单,作为雇主的冬阳给的太多了。

十神默默将那份户型图的署址记下,“我还以为您从来不关注这些。”

冬阳:“这可都是钱。”

甚尔转而去看价格第二贵的房型。

冬阳:“……不愧是你啊。”

禅院甚尔在物质上面的追求很单纯,他对很多东西都没有特别的喜好,只偏向昂贵的,大概是孩童时期极为匮乏的物质条件养成的习惯,悟倒是会考虑很多,他叭叭说个没完,比如哪个房子周边有faly,有没有游泳馆篮球场,又比如离五条本家远不远,离禅院远不远,他不想出门的时候撞上那些人。

禅院甚尔这时候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

“所以……其实我的归宿,在离开五条家之前就安排好了?”

“嗯。”冬阳说,“我虽然上位成家主了,但也没规定说一定要住在那里。甚尔,我现在才来跟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些晚了?你那一刀虽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做得很好,非常好。”

女人定定的看着他,真情不似作假,“单从结果上来看,你将我弑主上位的弊端完全摒弃了,而我成为家主后则完全有能力保下你,你想到这点了吗?”

禅院甚尔抓了下后脑的头发,“大概想到了吧……当时我只是觉得那个哔哔赖赖的老家伙很碍眼,然后……”

那种紧迫的局势下,有人要让冬阳死的情况下,禅院甚尔对于杀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过后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后遗症。

不止他,五条悟也没有。

发现这点的冬阳在千风和早春忧思的目光中露出了极为满意和骄傲的表情,并且笑得很开怀,“对敌人是不需要仁慈的。这种关头还在犹豫动摇的人不是善良,是愚蠢!他们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的弟子——不,或许就是因为这点,他们才是我的儿子,我的弟子。”

同样的话,冬阳完完整整的复述给了两个孩子,并且完全自信他们不会因此而膨胀,因此而产生“阻碍杀了便好”的残酷心理,因为他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有自我独立的人格。

禅院甚尔的脸色有些古怪,像是惊喜,像是高兴,又像是哭笑不得,五条悟贱兮兮的歪了歪头,“被我们的惊喜感动到了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妈妈已经无暇顾及你了?当然不是啦!我们才是最重要的!别人都要靠边站!”

“砰!”

禅院甚尔手里的水杯被他生生捏爆了。

屋里的人表情一呆,被这声突然的巨响吓得一震,下意识看向了禅院甚尔。

黑发少年将报废的杯子往旁边的地上一丢,在稀稀拉拉的脆响中用破碎的,含有怒意的声音吼道,“为什么要瞒我啊!耍我很好玩吗——既然要给我惊喜的话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该死的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一起都!结、束、了……!”

他似乎怒不可遏,可愤怒的底色是压抑许久的失望和故作镇定,那些在此刻全部变成了想要控诉的委屈,不解,以及怨怼。

五条悟怔怔的看着他,看着这样陌生的禅院甚尔。

他有一瞬间想去看冬阳的反应,想让她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回应,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转头就是在逃避。

而最先逃避的反而是禅院甚尔,他气势惊人的发泄一通后就恢复了面无表情,手指收拢似乎有些无措,然后本能的撇开了脸,嘀咕道,“我知道,你其实能这么考虑我已经很好了,毕竟我只是因为这身在咒术界唯一和你相似的天赋才被你看中,继而被接到你身边的,本身我也没什么好不满的,抱歉,完全忘记刚才这一切吧,地板我来打扫……”

他把水杯丢到了无人的方向。

五条悟同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不惊喜吗?”

他说,“因为人死了大家都会伤心,而若是这个死讯其实是假的,那么人类便会从巨大的悲恸中诞生出最极致的快乐。”

“哈?”

禅院甚尔拧眉,“谁教你的?我的话,如果这人的死讯是误传或者不得不传,而非本人有意为了给我这个所谓的‘惊喜’才隐瞒的话,那当然是好事,但如果是他故意的,那就是在耍我——戏弄我,看我为他痛哭流涕很好笑是吗,鬼才会高兴,我甚至要暴打他一顿。”

五条悟怔怔抬眸。

他将墨镜推到额上,雪山之巅一般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在缓缓涌动,仿佛在发光,融化。

“……原来……?”

原来他无意间做了伤害的事。

原来人心非常复杂,需要更加温柔的对待。

他猛地看向冬阳,却见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玩笑开大了啊……”

冬阳有对悟说过可以先把搬家的事情瞒着甚尔,但似乎悟在其中做了一些微妙的改动,而说到底……是她有些飘了。

曾经她有猎人朋友常年杳无音讯,大家默认他已经死在了某个深山老林了,后来也的确传来了他的死讯,不过那是他为了躲一个战斗狂放出的假消息,因为理由有些离谱,冬阳记得自己和朋友一人给了他一拳发泄怒气。

她对禅院甚尔说,“要不你打我一拳?”

禅院甚尔呆滞的睁大眼,“啊?”

冬阳:“我也觉得我挺过分的。”

禅院甚尔;“不是,我刚刚,我刚刚吼你已经

……”

“奇怪啊,我们家没有对长辈大声说话就死罪的规矩啊?”冬阳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这种玩笑话,然后在禅院甚尔没反应过来的怔松表情下走近,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抱歉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那么你能原谅我吗?”

正想拾杯子残骸的早春目瞪口呆。

禅院甚尔凝固住一般望着前方,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很蠢。

应该非常蠢。

他猜测自己的鼻子一定通红,因为一股酸意正往上走,但是够了,他都已经在这家伙面前哭过几回了,他明明不是这种性格,兰惠会觉得他懦弱吗。

不,并不会。

禅院甚尔恍惚的回抱住她。

……好瘦小。

不,只是和他如今的身形相比,五条兰惠整整小了两个号。

难怪五条悟老说他是大猩猩,而他会回击对方是竹节虫。

竹节虫轻手轻脚的过来了,竹节虫戳了戳他的腰。

竹节虫小声的道歉了。

“我……”

禅院甚尔突然一僵。

因为冬阳摸了摸他的头,而奇异的拉扯感让禅院甚尔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冬阳惊叫,“甚尔!你的头发打结了!全是血块啊!”

他杀橘子时沾到的血。

而因为要应对或许会突然爆发的争斗,要忍受自己或许没有未来的压力,禅院甚尔根本没有清洗。

他怀疑自己都要臭了。

而五条悟毫不留情,“你好脏,甚尔。”

禅院甚尔用坚定的语气说,“我去洗澡。”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啊,你该不会不好意思吧?”

禅院甚尔睨他一眼,然后伸手摸向他头顶,“嗨~现在你也脏兮兮的了。”

五条悟猛地后退,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可是白色的!白色的!”

禅院甚尔咧开唇角,对他露出了阴险的恶人之笑,“就是因为是白的…你这种人出现在学校里,光论发色就能在风云榜上排个号。”

“学校?”五条悟嘟囔,“那是什么,同期只有两三个人的咒术高等专校吗?不管是什么排名都能前三吧。我将来会上高专的吧,我要去千风叔的东京校,不要老爷子的。”

“那搬去东京吧。”冬阳说,“正好我也打算送你去那里上初中,悟。”

五条悟:“……?”

他惊讶的抬头,“初中?”

五条悟上的是家族私塾,规格类似于小班制的专项补习班,在冬阳看来教育资源不错,但是很无趣。

非常无趣。

孩子也是要有社会群体的,学生时代是他们不可多得的回忆。

“悟,开春之后你会去读初一了。”

五条悟震惊的瞪大眼睛,睫毛都瞪出了刚刚推回去的墨镜,冬阳笑了笑,肯定道,“你已经有了适应他们的能力。”

十岁之前的五条悟,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格格不入。

现在也会格格不入,但却是优异精英方面的突出。

但冬阳还是问了他的意愿,“你想去吗?”

五条悟沉思了一会儿,“怪刘海儿呢?”

“杰?”

“嗯,他之前因为要躲着咒灵,躲着奇怪的人,一直在偏远的乡下搬来搬去吧。”

禅院甚尔问道,“谁是怪刘海儿?”

冬阳说,“这个周天,我去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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