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杏儿急促的脚步声,瞎子心口一紧,慢慢放下茶盏。
温言礼着一身青莲紫荷叶纹黑金线勾边锦袍,被两名护院搀扶着,踏着院中石板上细碎的月光,虚浮踉跄地走来。
他白皙脸庞上染着酡红,夜风将浓郁的酒气吹拂到杏儿鼻下。
杏儿着急得唇瓣微动,忙轻提衣裙小跑下石阶,焦灼地欲扶住温言礼的臂膀,但温言礼却推开了她,转而从衣袖中摸出一小盒香饼:
“这是浓意香,拿进屋点上,然后离开。”
口鼻间酒气浓烈,眼眸又如此清明透彻,温言礼不过是在装醉。
杏儿微愣,接过香饼郑重颔首后快步回屋。
虽然她对公子的癖好早有猜测,但这一刻马上就要发生时,她还是感到无比心痛。
毕竟是放在心尖上多年的人,哪怕从未被宠幸,但她也默默期待那天总会到来。
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只想陪在公子身边,为他做事,当一个通房大丫鬟也是极好的......
然而,公子看上的是那个瞎子,她还有机会吗?
杏儿的心思乱糟糟,她听话地点上了浓意香,并妥帖地合上窗棂......
瞎子认真听着身边的动静,察觉到换香和关窗,浓郁的酒气漂浮进屋,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萌芽。
杏儿走出后,门外驻足的温言礼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她微微欠身,心事重重地领着其余人离开。
温言礼继续装醉,摇摇晃晃地跨进门槛,转身关门插上插销。
“公子,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你好像喝醉了。”
瞎子声线颤抖着关心道。
“这里也是我家啊,我要是不过来,我睡哪儿呢?内城城门都关了。”温言礼抬手扶额,边说醉话边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