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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医生露出一抹礼貌的笑,“今早的血检结果出来了,你们还没去拿吧?现在可以去了,直接在检验科门口的报告机取。”
“好,谢谢啊,”女人抿唇,犹豫着开口,“我爸爸早上说肚子痛,关医生不来看一眼吗?”
“早上查房的时候关老师已经看过病人的超声报告了,他的腹腔里有少量腹水,关老师会在手术时把水引出来,所以不用太担心。”陈让解释道。
“啊,这样……”女人微微皱眉,“就算是这样,我爸爸那麽痛,他也该来看一眼。”
“关越医生一直都那麽没有人情味吗?”
陈让点头,如实道:“是啊。”
女人:“……”
告辞后,陈让咂咂嘴,在心里补了句“无情的男人”。
回到办公室又捏着病例磨蹭过去问:“关老师,你明后天休息,我也不来了?”
“嗯,”关越淡淡道,“你跟着我休息,夜班可以不来。”
陈让飞快点头,生怕关越反悔。
下一瞬,关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让自觉离开。
接通,对面穿出一阵鬼哭狼嚎,“老婆,我学生欺负我。”
听见那两个字,关越本就冷淡的气质更冷了,对着话筒轻飘飘道:“滚。”
声音像羽毛一样通过电流传进钟常安的耳朵里,挠得他心里痒痒的,一脸春风得意,恨不得原地下班。
李桃李无语地闭眼,“被骂了还那麽高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你个小屁孩懂什麽?”钟常安晃着身子,神情蕩漾,“我老婆只骂我不骂别人,他爱我。我只愿意被他骂,我也爱他。”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陈让被自己辱骂次数在所有朋友中居高不下的李桃李:“……”
尴尬地咳一声,李桃李低声嘟囔,“又能代表什麽?”
五点半下班,李桃李系着围巾準时离开,住院部下班晚了点,他等了五分钟两人才姗姗来迟。
宋熠阳满脸莫名,皱眉问陈让,“你跟着我干嘛?”
“听说你晚上约了小桃子,”陈让笑眯眯的,“带我一个呗。”
宋熠阳冷哼一声。
三人打车来了某家农家乐,宋熠阳的爸爸每季度都会提前在这家订下几十只走地鸡,亲朋好友们谁有兴致都能随时来吃上一口。
宋熠阳本来是想把大家约出来一起吃的,但杜康夜班,柳樟生病,江致住院,最后只约出来一个李桃李和硬贴上来的陈让。
三人各占一座,李桃李只用轻轻擡眼就能看见陈让的全部样子。
他今天穿了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羊绒大衣,内衬黑色高领针织衫,等待上菜的几分钟,冷着脸噼里啪啦把陈辞的作业打回去重做好几项。
浓密的眉毛因为嫌弃而微微皱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李桃李看得有些脸红,无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须臾,菜品上齐,李桃李艰难回神,眼睛盯着紧致嫩滑的鸡肉,手起筷落吃得忘乎所以。
尝了口店里的苹果醋,李桃李不太满意这个味道,起身去外面重新找喝的。
屋里只剩宋熠阳和陈让两人。
静默数秒,陈让放下手机,站起来用公筷恭恭敬敬地给宋熠阳夹了一筷子香菇,“吃香菇吗?”
“不爱吃,”宋熠阳微笑,“桃子爱吃,你给他吧。”
“给您夹的菜,怎麽能再放到别人碗里呢?”陈让笑得阳光灿烂,仿佛天生没脾气,“当然是我自己吃掉啦。”
放进自己的碗里,陈让没皮没脸地问:“宋哥,您喜欢吃什麽呀?我给您夹。对了,咱们家江哥的病好点了吗?最近能出院吗?”
“不太好,我家黄毛哥哥心灵脆弱,下午更是被语言暴力伤得体无完肤,已经在考虑转心理科了。”宋熠阳说。
“别别别,我错了,我给您和江哥道歉,”陈让有些汗流浃背,“我都是乱说的,我主要是没见过那麽优秀瞩目的男人,我眼红,我嫉妒。”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隔空看相呢。”
“我哪敢啊。”
宋熠阳看着陈让忐忑地把两根春笋放进自己的碗里,没多评价,反而问:“你干嘛那麽讨好我?我有什麽值得被你特殊对待的吗?”
“我这是讨好吗?我这是忏悔啊哥,”陈让说,“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鱼目混珠,我小肚鸡肠……”
“可以了,”宋熠阳打断他,似笑非笑,“你是怕我在桃子面前说你的不好吧?”
陈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坐下后缓缓放下公筷。
半晌,僵直地勾起嘴角,“怎麽会呢,我只是单纯地想道歉而已,关小桃子什麽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