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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人要骂我了。”
谢过两位老师,李桃李拉着嘤个不停的陈让出了操作室,坐在没什麽人的叫号大厅里。
“应该没什麽大事,你别太担心,”李桃李拍拍他的肩,“放松心态就好了。”
陈让放松不了,生怕宋熠阳把刚才的事告诉李桃李。
他低头纠结地抠手。
李桃李逐渐开始狐疑起来,“阳阳骂你了?”
“没有,”陈让诚实摇头,“但是我嘴他男朋友了。”
“江致哥?”
这声“哥”听得陈让眉头紧皱,不满地望向李桃李。
李桃李没察觉,继续道:“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嘴他干嘛?”
“就是因为不认识,”陈让提高声音,被李桃李条件反射地拍了一巴掌后又小心放低,“……我才嘴他的。”
说着陈让就有些来气。
他嘴的是江致吗?他嘴的明明是李桃李的“男朋友”。
谁追李桃李他嘴谁!
陈让理直气壮地坐直瞪着李桃李。
“你真是神经病,”李桃李顺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不许随便议论别人。”
语毕,又安慰道:“没事,阳阳约我晚上一起去吃饭来着,我帮你解释一下,你别太担心,阳阳他很好说话的。”
他下午嘴了人家的男朋友,宋熠阳晚上就把李桃李约出去了。
陈让心情沉重,有一瞬间的悲情,绝望,和心如死灰。
“不过你中午到底为什麽生气呀?”李桃李问。
陈让想了想,斟酌回答:“因为我最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还很难过,我觉得你什麽都不跟我说。你的很多事情,宋熠阳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情真意切,陈让淩厉的双眼里不知不觉就露出一丝哀怜,一丝渴求,还有一丝淡淡的胆怯和自卑。
李桃李呼吸微滞,脑袋空白片刻。
他有些分不清陈让是在真心流露还是又在跟他玩笑。
陈让怎麽会自卑呢?
这种想法让李桃李心乱如麻,移开视线强装镇定道:“那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陈让迅速弯起眼睛,眼里的所有情绪都被欣喜取代,捏着嗓子应道:“真的带我去吗?”
李桃李心里陡然一空,止不住的失落,勉强勾唇点头笑道:“真的,带你去。”
目送陈让拎着胸片回去,李桃李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愈发被放大,闷闷不乐地回了阅片室。
钟常安正在跟磁共振的医生厮杀,他说医生拍得烂,医生说他水平低,两人吵得有来有回。
李桃李拉开凳子坐下趴在桌子上。
钟常安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冷声道:“好好好,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他们都那麽说你。”
不等对方反驳,钟常安迅速挂断电话,骨头柔软地凑近李桃李,“怎麽了小同学,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钟常安三天没洗头了,影像诊断又是十分费脑的工作,此刻他的头发油得能打绺,近视眼镜推在头顶,笑得跟人贩子似的。
他算得好好的,前几天都不洗头,明后天休息去见男朋友,今天正好从里到外洗干净。
李桃李被他油得直皱眉,毫不客气地把口罩上拉戴好,鼻子嗯了一声。
“为什麽不开心啊?”钟常安左右看了看,随手把自己的水杯塞他手里,“去,给为师接杯水高兴高兴。”
“有病吧你?你男朋友知道知道你天天顶着个大油脑袋在科室发疯吗?”李桃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抄起两人的杯子去接水。
钟常安被他兇得脑袋发晕,愤懑地跟对象告状。
住院部十三楼,陈让回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没剩几个学生,问就是陪病人去做检查,还有的躲在示教室偷懒看书。
“陈让。”陈让的带教喊了他一声。
他的带教是个模样清冷的英俊男人,近视眼镜下是一双没什麽温度的眼睛,只有站在手术台上时才会稍微柔和半分。
因为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半丝人情味而吃了不少投诉,但能力太强,院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为他在病人面前说尽好话。
陈让擡脸,“嗯?”
“去通知八床拿血检结果。”
“好。”陈让起身出门。
八床是个肝癌病人,幸运的是发现得早,手术干预后能恢複得很不错,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完所有术前检查后等待手术室。
碰巧八床家属正在外面打电话,陈让走进时她正好挂断,还算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小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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