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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正埋在她馨香的发间,闻及此,他喉结微动,“……会。所以你最好别动。”
那声线听着压沉得极为难忍,沈晏如倏地转过了身正对他,纤柔细长的指节从他的腰腹摸索着往下,然后轻轻握住。
谢让难以置信地睁眼看着她,黑夜中模糊不清的事物太多,他几近以为自己産生了幻觉。谢让紧紧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迟迟没能回过神来,而布衾覆盖遮住之下,看不见的地方连接的触感真实无比,她生涩又小心的动作一下下紧扣住他的神经。
一夜无眠。
……
翌日,沈晏如照旧起榻用膳。
只是谢让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很不一般,彼时沈晏如坐于木桌前,自顾自地小口咽着饭菜,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如常对他不温不火。因而不消半刻,谢让亦冷静了下来,眼角暗含的火热渐渐退散,恢複了平常模样。
沈晏如心知,自己昨夜对谢让的行径是有些沖动,但想来谢让这些日帮了她那麽多,她适当地小小还恩也算不得什麽。
晌午过后,“咕咕”的声响从天际传来,沈晏如尚是裹着厚厚袄衣,卧在屋门前的躺椅处看书,便见一只肥圆可爱的白鸽扑腾着翅膀,稳稳落至了沈晏如的院落里,那白鸽粉红小脚上绑着一卷字条,它半提着脚,在竹影下蹦来跳去。
沈晏如搁置下书卷,拆开白鸽脚上的字条,发觉是安舒写来的信。
她撚起展开的半尺信笺,只见信上娟秀的字迹是为安舒无疑,其内容大致是安舒前些日得来了皇帝恩赐,终是有了其自己在皇宫外的府邸,经由修缮后近日已是可以入住。故安舒想在府邸设宴邀请前,先行让沈晏如前去安舒的新府邸赏看。
谢让在旁瞄了眼,“安舒公主的府邸在城北繁华之地,半面环河,又接林地,不会过于吵闹,又随时可入市井地界。看来圣上为这爱热闹的小丫头费了不少心思。”
沈晏如看着手心里的墨色小字,陷入了沉思,“我搬到这里后,安舒曾递信到我之前住的客舍,我便告知过她,这里是我的住处。安舒素日里与嘉宁鲜有往来,她知我难处,不会透露我的消息,所以这封信应当不会假。”
谢让颔首,“话虽如此,万事也需小心。”
“安舒只请了我一人,兄长便不用同我一道了,”沈晏如回过头,望向他心不在焉的眉眼,“你告假这麽久,这些日也该回去了吧?”
她近来瞧着白商抱着成堆的案卷接连往她这里送,好些次,白商的神色都有些焦灼,怕不是谢让消失太久,国公府那边白商有些受不住压力了。
谢让没再找任何借口拖延,那面色严正,郑重其事地对她道:“今日我便会回去。我会把白商留给你,还有阿景。”
沈晏如瞧着他尤为紧张的模样,心底掀起微渺的涟漪,她轻声宽慰道:“兄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安舒邀请沈晏如至新府邸的日子,是为两日后。
正是少有的晴日,风消雪止。
两道车轱辘行过的雪痕翻着新泥,马车于府邸门前停下,随着帷裳掀起,沈晏如躬身从里而出。
不多时,一粉装玉琢的小姑娘现于茫茫雪色中间,安舒三步并作两步朝前,雀跃着步子扑到了沈晏如怀里,“晏如晏如!可算等到你了。”
沈晏如莞尔一笑,“说好要来,我自是不会食言。”
随后安舒拉着她入了府邸,便见一位锦绣袍服的少年立于松柏影下,那侧脸与安舒有几分相似,交错的枝影掩不住其生来的矜贵气质。
第79章 剧变
安舒府邸。
金光照彻的飞甍上, 堆积的白雪融成了点点雪水,顺着青瓦落下串连的线。
嘀嘀嗒嗒的声里,沈晏如甫将备好的礼物捎给一旁的小厮, 便听闻那少年踩着软雪转过身来的窸窣动静。
松柏影下, 只见少年的视线落在安舒身后的自己时, 他目光稍有一滞,旋即少年收回了眼, 唇角衔着的笑意尚有几分腼腆。
少年步步走来, 如玉的面容谦润有礼, 他单手背于身后,另只手微微擡起,“这便是安舒同我说的沈娘子吧?”
还未及沈晏如回话,安舒已抱着她的胳膊摇来晃去, “晏如, 这就是我的太子哥哥。哥哥今日出宫特意来看我的新府邸的,过些日子我便要设宴在此款待宾客, 你和太子哥哥可要帮我提前好生瞧瞧,万一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我这头一次设宴, 可要丢脸丢大了。”
沈晏如入内时对少年的身份便有了几分猜测, 只是她意外于会在此接触到年轻的储君, 她盈盈一揖身, 端庄行礼,“缘是太子殿下,晏如在此拜过。公主所请, 晏如不敢推辞,定当竭心尽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