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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想出这麽个招儿,翻陈年老账出来,”曹错烦躁于夏侯镜初的事,若郭瑶遭此横祸真的是被他陷害,曹错绝不会因着澹台灼的面子轻易放过他,“皇上本就因为猎场的事对梁庭轩心存芥蒂,梁庭远这招等于是用到刀刃上去了。”
郭瑶清浅一笑,道:“兄长曾提及过梁庭远,此人虽然有些心计,却没这麽大的野心,这也是为什麽他始终被梁庭轩压了一头的原因,现在他每一步都走得这麽沉稳,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差了太多。”
曹错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恍然大悟一般,“您是说他背后有人?”
“这不奇怪,”郭瑶道:“梁庭远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能有今日,是熬死了他的老丈人刘茂换来的,他老丈人还在的时候,他日日谨小慎微地伺候着,等人一死,他是瓜分财産最快的一个,这样的人,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怎麽敢和梁庭轩作对?”
曹错立马就想到了夏侯镜初,但是夏侯镜初只不过是个依靠着澹台灼的无权无势之徒,定然不足以成为梁庭远的背后靠山,除非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的权势要与梁庭轩不相上下梁庭远才敢剑走偏锋。****曹嫣然从未进过厨房,自从郭瑶腿上受了伤,她没少跟府上的厨娘在一起捣鼓骨头汤。
“小姐,你最近怎麽老是问骨头汤的事儿?”
“错儿日日在军营里训练得辛苦,都是伤筋动骨的活儿,”曹嫣然解释道:“骨头汤喝了强身健体,给他备着总没有错。”
厨娘知道曹嫣然心疼她弟弟,笑了笑,道:“公子真是有福气,有小姐这麽疼他。”
“他是我弟弟,我疼他也是应该的。”曹嫣然疼他弟弟是真,但她煮骨头汤却不是为了给曹错强身健体用的。
骨头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曹嫣然舀了一勺来尝,鹹淡适中,他把汤盛道小锅里,盖好了盖子,随手带着汤打算去她弟弟府上,刚走到大院儿内就和曹彻撞了个正着。
曹彻看着她手里提的木桶子,道:“你这几日不是在跟府上的女娘学舞吗?这是要上哪儿去?”
“我去错儿府上看看,顺带给他带点汤过去。”
曹彻当然知道她的心思,过来看弟弟是假,给郭瑶送汤才是真。
原先曹彻也是看好曹嫣然和郭瑶这门亲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郭瑶被人打折了腿,日后就等于是个废人了,要是曹嫣然嫁给他以后说不準要吃多少苦。
曹彻:“你以后别跟郭瑶走太近。”
曹嫣然:“我跟玉珩有婚约在身,自然是要与他亲近的。”
“那是以前,现在他出门都要靠别人伺候,”曹彻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要嫁给一个废人就心情複杂,道:“婚约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也别操心了。”
“想什麽办法?”
“年后我亲自去一趟清野找郭策,把这门亲事退了。”
“不行,”曹嫣然原本舒展的脸顿时就严肃起来,道:“之前都说好了的,我是要嫁给玉珩的。”
曹彻:“可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爹不能一辈子都护着你,郭瑶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又要怎麽保护你?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我要嫁给玉珩,不是因为他能保护我,他知我敬我,我也知他敬他,”曹嫣然道:“除了玉珩,我谁都不嫁。”
“爹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如果爹指出我的过错,我一定听,”曹嫣然眉目紧锁,坚定道:“但是此事,恕女儿不能从命。”****去了曹错府上之后,曹错仍在陪着郭瑶下棋,曹嫣然带着骨头汤过来,郭瑶脸色未变,眼神却明显地躲闪了。
曹嫣然拿出碗盛了两碗汤,曹错一拿到汤就喝了起来,表情特别浮夸,笑道:“阿姐好手艺,我都还想再喝一碗呢。”
“有你的,”曹嫣然把另外一碗汤递给郭瑶,道:“玉珩,你也尝尝看,汤里加了陈皮去腥。”
“郡主费心了。”郭瑶客客气气地接过她手里的汤。
曹嫣然明显地察觉到了郭瑶语气里的生疏,曹错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不合时宜,找了个借口人就跑了,顿时间亭下就只有郭瑶和曹嫣然二人了。
郭瑶背靠着身后的轮椅,仰头看着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枯枝,许久都未曾开口,曹嫣然:“我带你去后院逛逛吧,错儿这府上的银杏一入秋就满地金黄,比仲夏之时还要有看头。”
“嫣然。”
“什麽?”
“你我婚约之事,日后我会亲自跟家父解释,”郭瑶声音轻轻浅浅的,听不出什麽情绪起伏,道:“你不用因着那一桩婚事约束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