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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陈简策还未将自己的情感看个清楚,突然失去了武经纶。
陈简策的那口血,犹如遮住他情感的一块幕布,吐出来了,幕布掉了,他看清了,也失去了。
刚刚,在那两个官员面前,武经纶和孟垚……
原来,是那个样子的。
此时正厅里,武经纶宴请吕邱和彭程,武仕和阮小小候在一旁。
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氛围轻松了很多。
吕邱面带红润,“十天后是杨巡抚的生辰宴,南京城里又要热闹了。”
彭程看了一眼吕邱,笑着对武经纶说道:“武同知久不在南京城,可能不知这件事。”
“确实不知。”武经纶确实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来得及。”
三人相视一笑。
武经纶看了一眼阮小小,阮小小上前帮吕邱倒酒。
吕邱看了一眼阮小小,似是想矜持,但酒水让他随了本意,又看了一眼。
阮小小倒完酒就退到一旁,恭谨有礼,没有任何逾矩之举。
“章台的人,有大家风範。”彭程忍不住称赞。
阮小小对他福了福身。
武经纶笑笑,“这次多亏两位同僚照顾,让他们少吃些苦。”
彭程笑着,看着阮小小,“海棠庭院又春深,一寸光阴万两金。”
阮小小看看武经纶,武经纶示意她答就是。
“拂曙起来人不解,只缘难放惜花人。”阮小小轻声漫语答出了这首诗的后面两句。
吕邱赞叹道,“章台,名不虚传。”
阮小小再次对他们福了福身。
有了阮小小的陪伴,让这场应酬轻松愉快。
武经纶安排亲兵,把吕、彭二人送回府。
华灯初上,武府内很明亮。
武经纶在府里慢慢走,想着十天后杨司昌的寿辰。
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陈简策的门前。
燃烧
武经纶走到门前,陆炳对他使眼色。
于是,两人往外走了两步,陆炳低声说道:“回来就关了门,一直没开。晚饭也没吃。”说完,陆炳退回到门口,留武经纶自己思考原因。
晚宴上武经纶陪着喝了几杯酒,此时微微有点酒意。他掐了掐眉心,让自己集中精力。
白日陈简策还同他有说有笑,接出了孟垚三人,回来就“关门”,那就是这中间有什麽事情让陈简策不如意了。
武经纶揉着眉心的手停了,他睁开眼睛,缓缓擡起头,孟垚!他和孟垚那段……
武经纶没敲门,推门而入。房内没掌灯,透过窗外的灯光和月光,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陈简策。
陆炳甚至没来得及掌灯,可见,从观星宅回来到现在一个多时辰,陈简策一直坐在这里。委屈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争辩。
武经纶缓步到陈简策面前,伸出右手。
陈简策擡头看着武经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日说过的那句“就算是我,也给不了这样的报酬。”想起了苏宫明和李元风。
陈简策握住武经纶的手,借着武经纶的力道站起来。他上前一步,紧紧环住武经纶的腰,下巴磕在他肩头。
武经纶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轻轻地攥住。似是怕他跑了,又怕他痛了。他似是恐惧着这一天,又盼着这一天。
武经纶双手抱住陈简策,将他箍在自己怀里,“臣有罪。”
陈简策能感受到武经纶的心跳,他擡起头,一手抚着武经纶的侧脸,将两人的唇碰在一起,轻轻地说:“寡人恕你无罪。”然后闭眼吻上去。
武经纶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一团火,不仅燃烧自己的皮肉,也一并焚了自己的灵魂。他却舍不得松开一点,用力揽着这团火,任他燃了自己的所有。
陈简策微微错开两人的唇,缓着呼吸,“喝酒了?”
“嗯。”武经纶应着,双手把陈简策托抱起来,抵在后面的墙壁上,仰头看着他的太子殿下。
陈简策微微笑起来,亲昵地碰着两人的脑门。
“先生给我取个表字吧。”
“我已经想好了。”武经纶吻了一下陈简策的嘴角。
“叫什麽?”
“殿下生辰那日,我告诉你。”
陈简策四月初二生日。
“你心跳还快吗?”
“快。”武经纶看着陈简策的眼睛。
“为何?”
“心不由主。”
陈简策笑出了声,低头亲了一下武经纶的唇,“抹了蜜了。”
“嗯。”武经纶搂紧陈简策,追上去吻。
唇齿交缠,心神蕩漾。
院子里的海棠花,飘飘洒洒。
海棠庭院又春深,一寸光阴万两金。
两人一番洗漱过后,陈简策一身中衣坐在床里侧,看着武经纶走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