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无论事情往什麽方向发展,马哈德当初的话也不会失效。
这个男人对埃及的忠诚不容置疑。
十四
JONOUCHI那晚被噩梦惊醒。
那或许不应该被称之为噩梦,可他的的确确感觉到了恐惧。
妈妈在梦里活过来了。
时间倒退,火焰消散,黑夜依然,熟悉的人纷纷出现,母亲的笑容温暖。
自己和妹妹手拉手站在绿浪起伏的稻田边上向家里望去,妈妈在门口对孩子张开了臂膀。
一切如昔,西斯卡天真干净的笑容,她向妈妈跑过去,一连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
风中气息干净,他觉得自己灰沉沉的心在馥郁的稻香中慢慢变得愉悦起来。
傍晚时分大家都在忙着準备晚饭,妈妈久违的笑容,她在等自己的儿子回家。
这些画面太熟悉,在心底企盼了好多次,他记得自己最喜欢这个时候,斜阳西下,一切都显得热闹温暖。
“我回来了,妈妈。”他朝母亲挥挥手,跟在妹妹身后往家的方向跑去。
然后JONOUCHI迟疑了一下。
一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清楚,擡起脚步的瞬间终于发现,一切都是当年的模样,年轻的母亲,年幼的西斯卡,街坊邻居都保持着自己童年时期记忆里的年龄与面容。
可自己却已经长大了,当初还不到母亲腰际的少年,现在已经比妈妈高了一个多头。
但妈妈看着自己微笑,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
他于是明白过来这是梦,但就算是这样的梦,他在心底祈求了无数回,这麽多年来也从没降临过。
心绪複杂,他想即使是梦,自己不是也应该大步地跑过去拥抱妈妈麽?
迈出了一步,妈妈笑容里的吸引力就更强烈一些。
祈盼了多少次,可真实地发生,却没有觉得愉快。
他在母亲的笑容里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吸引力越强烈,就越觉得不对劲。
可是小小的西斯卡已经快跑到家了,她回头朝哥哥得意地招手:“快回来哦,不然晚饭不给哥哥留了。”
日落于群岚间,那一片苍翠蒙着迷人的微红。
他离家越来越近,却又似乎永远走不到底。
西斯卡终于跑到妈妈身边,母亲俯下腰,温柔地抱起可爱的女儿。
这样的怡人景致,那些在心底流淌多次的迷人画卷,所有人都融合得如此完美无缺,他无法解释为什麽自己的心还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妈妈……”他叫着那个在心底里回蕩了无数次的温柔称呼,温暖的过往是无情溜走的时间。
吸引力越来越大,恐惧感却也越来越强。
然后他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身体里跑了出来,先是几近透明,后来逐渐真实。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好像刚刚和伙伴们从外边玩耍回来,髒兮兮的样子,笑得却很开心,乐颠颠地朝家里跑过去,一只胖胖的小狗也跟着自己蹦蹦跳跳地跑着。
妈妈一把抱起来那个小小的自己,他们的生活这样其乐融融。
JONOUCHI发现自己就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原先绿浪起伏的稻田已经呈现出一副丰饶的惊喜,东方的衆灵魂正是不死的收割者。
我就在你们身边我就在你们身边,是如此的靠近。
可我还能再走近一步麽?
他伸出手,我还能再接近一步麽?
所有景象全部后退,越退越快,母亲温柔的神情,自己和妹妹稚嫩的笑脸。
眼泪划出的弧度,冷冰冰的。
我好像,在梦中看到了蝴蝶。
琥珀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满满的疲惫倦怠。
然后瞳孔猛然收紧。
JONOUCHI一个翻身,右手支撑身体,左手快速悄然地伸进枕头。
黑暗里一声冷笑,又颇带无奈。
“你变警觉了。”
“可惜功底太差,那家伙的本事我半点都没学会。”看清楚了不速之客后,JONOUCHI松口气,头一仰又倒回了床上。
BAKURA相当没形象地挂在窗台上,胸前的千年轮在黑暗里摇曳生光,手里把玩着JONOUCHI为防万一偷偷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漂亮的东西,你也开始用起这种贵族才有的玩意儿了。”
月光皎洁,BAKURA拿着匕首仔细端详,他修长但粗糙的手指抚摩过刀柄处雕工精致的镶金红宝石,不知道怎麽的稍微一用力,硕大的宝石就被轻松地挑了出来,血一样鲜豔。
“喜欢的话,SETO这里要多少有多少。都是皇宫里赐的,他自己根本不用。”
“我知道,华而不实,他的东西没这麽差。这种东西也就配得上你这样的身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