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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周南出来,两人都停下了手头正在说的事情看向周南。
“里面怎麽样了?小周?”
“谢先生还是没醒,修远在里面陪着他,”周南叹了口气,轻声安抚着面前的两位,“医生说修远没什麽问题,最多只是一点擦伤,您二位不用担心。谢先生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只是还没有醒来,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但是没什麽问题了,您放心吧。”
“唉,里面那个孩子可千万不要出什麽事哦。”廖母的手被他父亲握在手心,看向那扇紧闭着的门。
“医生已经说了没什麽的,您先去休息吧。”周南笑了笑,“您两位的身体最重要,不然修远也担心呀。”
等到外面的嘈杂声完全消失的时候,一只鸟落在了窗帘上。
在那只小鸟的鸣叫声中,病床上的谢臻睁开了眼睛。
廖修远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谢臻。
试图跳楼的一天
一开始是没有声音的, 只是安静的床上稍微鼓起了一个小包,然后像是即将破壳的鸡蛋一样戳开了被子,守着鸡蛋的人一直坐在身边, 自然没错过这一幕。
“谢臻,你醒了?”廖修远还没来得及叫护士,就被病床上男人的双眼冻在了原地。
名叫谢臻的人睁开双眼, 微微拧着眉看向他——那双眼睛依然很漂亮,眼尾上翘,睫毛长而密, 自然垂落的时候会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着人的时候很专注,瞳仁里漏出些琥珀色的光。
但是此刻, 这双眼睛里面什麽都没有,像两颗冰原上的石头。
他看着廖修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把对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那并不是什麽温和的目光,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冒犯。但廖修远并未表达出不满,他敏锐地发现有什麽事不对, 因此他并未说话, 只是站在那里任由谢臻打量着他。
谢臻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谢臻, 在这段时间里,他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眼神里的变换,很细微, 却没躲过他的眼睛。
从疑惑、不可思议、震惊、到恐惧。
廖修远不知道对方在恐惧些什麽, 在那时候他只简单地把这种恐惧归结于对剧组出事的恐惧,而从没想过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不知道是三分钟还是五分钟后, 廖修远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昏迷太久,谢臻的声音沙哑又疲惫,像是刚从沙漠中长途跋涉回来的旅人一般。
“……你是,谁?我现在是在哪?”
那声音有些发抖,细细碎碎地,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吹散一般。
“你在医院,你能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吗?”
病床上的谢臻并未在意他的回答,只自顾自地环绕了一遍病房里的墙壁,又不甘心地问道:“你是谁?”
他的状态不对,嘴唇青紫,脸颊惨白,指关节由于太用力握着被子而绷起青筋,廖修远不敢再言其他,只能应声。
“我叫廖修远,你别担心,我给你叫——”
谁知道廖修远这三个字却像戳中了对方的某种痛点一般,原本目光还停留在天花板上的男人猛得转过头盯着他,那眼睛带着针,刺得人浑身难受:“你叫廖修远?”
“……对。”
“就是那个上过一档恋综节目的影帝廖修远?”
“就是我跟你上的,你放松点谢臻。”
这下廖修远可以完全确定面前这人受到刺激了,他刚想走近安抚一下对方,却被谢臻猛地打开了手。
“别碰我!”
那声音几乎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像是某种被捕兽器绞杀的野兽才能发出来的哀鸣。
“我不碰你。你冷静点。”
谢臻这下用了死劲,廖修远的手背都被打得泛红,但他没在意手背,只一边轻声安抚着对方,一边在腿开的时候嗯向床头的护士铃。
“离我远点!”
病床上的困兽又吼到。
“你冷静点,我离你远一点。”他柔声说道,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可能是发现廖修远确实没有伤害他的心,也可能是发现这个病房是安全的,床上的那位“谢臻”总算安静了一些,他缩在床铺的另一侧,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退开几步的廖修远。
谢臻的呼吸很粗重,恍然间让廖修远觉得这里并非病房,而是在某个森林边缘。
他不再说话,打算在这里等到医生过来。但没想到是谢臻喘了口气先说了句话:“你、”他顿了顿,略微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廖修远,就好像在跟着自己的仇人对峙一般。
“你能帮我倒杯水来吗?”
这是个私人病房,水壶在距离床铺几米外的茶几上,离床头柜有好几步的距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