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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不可留。
我生生世世会想你,也生生世世会等你。
彦清也微微一笑,这些话便不必说与秋摇听了。他牵起秋摇继续赶路。
两人为周家妹妹取名周止戚,去涂山是托涂山尤涯暂时代为收养。
这两日小女娃没离开过秋摇的怀抱,即便是食毒之症发作,也要揉在怀里不肯撒手。
好在有涂山这一富饶去处,才肯将娃儿交出。
小止戚是早産儿,眼光还未长好,眼里总是模模糊糊一片虚影。
不过她很熟悉秋摇的声音和气味,一换人抱,就不安地哭起来。
秋摇不舍,又将她抱回来,贴着她的脸道:“此地宜人,有喝不完的羊奶,还有人照顾你,没有大坏蛋!止戚可在此小住,不久后彦清叔叔会接你回去,你要乖,要听话,等他来接你……”
小止戚听了秋摇的话果然不哭了,涂山尤涯命婢女来抱孩子,小娃竟揪着秋摇的一缕发不肯放,几人合力才将她的小手揭开。
秋摇望着那婢女离去的背影,接着方才的话道:“到时,你若不想跟彦清回去,留在这里也好,不至于过得辛苦!”
这话彦清就不爱听了,纳闷地看着秋摇。
秋摇接住那不悦的目光,低眉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想什麽法子来苛待她……”
“我自然不会!”彦清急切道,“我怎可能苛待她?!”
秋摇撇了撇嘴,小声道:“难说。”
……
交代完,两人不做休息,即刻往咏怀宫去了。
殿中,烛火光明,一群小妖在殿前欢舞奏乐,鸡头蛇尾,奇形怪状什麽样都有,膻狐妖气充斥着整个殿堂。
神兽姑娘阿暖上蹿下跳正与千一绫表演绳上秋千。
殿上,仙尊半卧着,拿了一壶酒,边喝,边笑。
“尊上,怀千仙尊来了。”宫人在他耳旁通报。
“来就来吧!又没不让。”他懒洋洋的,像从酒坛子里醒来。
彦清站在殿中,左右相看,对着那殿上颓废的仙尊愁眉紧锁。
阿暖从帛带上下来,兴沖沖道:“怀千哥哥!你果真来了!咏溯哥哥等你很久了呢!”
“是吗?”彦清浅笑,转而指示身边那一群鸡头蛇尾道,“都退下去!”
他仙气外露,语气并不兇悍,不过一身风骨自带压迫之感,那些小妖小怪受其震慑都发了怵不敢动弹,也不敢真听命于他,纷纷向殿上望去。
咏溯撇嘴一笑,伸了伸手示意他们退下。
片刻,殿堂冷清了。
“阿暖也下去,我有话要问咏溯。”
“怀千哥哥又要训他?”阿暖放心不下,随口一问。
“下去吧!找你的阿貍玩去。”咏溯道。
“哦!”阿暖嘟着嘴应声。
屏退所有,咏溯闪现面前,拾起落在地上的一把阮,随意拨着几根弦,伴着乐律,坦然道来:“怀千是来审讯的吗?”
“既然知道,就从实招来吧!”
“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早日飞升,早日寻回莫怀千的记忆,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饱受人间疾苦。”
如同与故友閑谈,他奏着乐,琴声悠扬婉转,甚是悦耳。
“我飞升与锁魂符有何干系?那所谓的‘安魂符’是你故意给我的,是与不是?!”
“知道了还问!”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何要对秋摇下手?”彦清眼中微红,几分愤怒几分惋惜。
有对秋摇的心疼和愧疚也有对咏溯的怜惜和悲哀。
一个是矢志不渝的挚爱,一个是出生入死挚友,其中惆怅无可言状。
“怀千吶,你说错了!对他下手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音律静止,咏溯苦笑起来:“我只是想试探太子殿下,是西梦的鹤律重要还是他的贴身侍读重要?”
他像是讲了一个笑话,前仰后合:“我堵输了吗?哈哈哈哈哈哈,你把锁魂符当成了安魂符按在他脑门上,你说我到底是堵输了还是堵赢了?”
彦清脸色已是铁青,秋摇被害不得轮回,他自己确有重责。
“就算没有秋摇,那鹤律呢?鹤律就活该送命吗?”
“鹤律?”咏溯忽然变脸,眉头挑动,“你以为他是什麽好东西?”
“……”
“你不知道吧!他觊觎你,他看了你的画像、听了你的事迹,就想着怎麽占有你!他跟你那个侍读一样眼馋你的身子,他们一样肮髒!”
彦清忍不得别人这麽说秋摇,气急了一巴掌忽在他脸上。
从前也是打过的,刚出紫云洞,小咏溯不懂人间规则,做了害人的错事,莫怀千忍无可忍煽了他,那时事后后悔,发誓再不打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