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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崇心中扭结,可若不更叠换新国家如何进步?
于是,他说了那一句话。
秋摇在屏后听见了,想起这些人弹劾父亲,剥去了他的兵权就恨不得他们通通告老还乡。
他不止一次对这位竹马太子倏然起敬,此次亦是。
那时他只有十三,太子也才十七。
“孤却不知,在连大父心中那棵树是朝堂天下还是连氏的光耀前程?”彦崇质问。
他不该指责重臣为保小利而弃大义,然而惶惶中,这些重臣谁不是被地位所迷惑,早已失去了社稷江山的初衷。
彦崇算是点醒了他。这位被他唤作“连大父”的开国功臣在彦崇的劝说与决心下第一个退出政坛。
可知,比游亡国,彦崇自怨自艾,是有多痛心疾首!
——
“阿摇!”彦清已在眼前。
他说等一切妥当就回来见他,果真回来了。
“姓江的还好吗?”秋摇下了秋千问。
因着自己的眼睛不争气,留下江北溟一人与兇兽搏斗,想到这事秋摇便心中不安,见了彦清第一句便是问及那人。
“已无大碍,阿瑶放心吧!”
彦清看了眼房前的磨石,又听屋中也无甚动静,问:“小黄呢?没寻到吗?”
“许是不会再回来了。”
彦清淡定,早料到这个结果,安慰道:“它或有别的去处,小黄聪明机灵,不会有事的。”
秋摇可不会因为这三两句话就得到宽慰,他低着头,闷闷不乐。
“不如再去犬市看看,他可能回了那里,如若没有,咱们再买一只也未尝不可?”
“不了,也带不去下辈子。”
秋摇落寞,养小黄也是一时兴起,那犬又举止怪异,或许离开也是好事。
彦清听着这话,品出了几分离别的味道来,心中一怔,面上却少显波动,附和道:“说的也是。”
“我去做饭,一会儿咱们去城中夜市逛一逛。”彦清道。
“逛什麽?”
“呃,凑热闹。”
秋摇呆滞,以为他又有任务在身要去街上查看什麽,听着语气却不是。
“来,马蹄羹!”彦清提着三个纸袋举在秋摇面前,“一人一碗,我去做饭,你先吃。”
云关就这点好,夏至也无甚暑气,马蹄这东西常年有。
“这是什麽?”秋摇盯着那小袋问。
“就知你忘了,今日可是重阳节,这是重阳糕。”
重阳啊,难怪开了夜市。
……
云关的夜市不比瓯江繁华多样,也比不上比游热闹有趣。
“我在瓯江时,大多看别人逛,孤身一人不如摆个摊当个小摊贩。”
“我在比游,也是看别人逛,登上宫墙,远眺城池。”
“瓯江不如云关,可以牵着你,四处游逛。”
“……”秋摇眼下泛红,像喝了点酒,微醺。
他没跟着说比游不如云关,想必在他心里与彦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仍不及比游太子给他的向往多。
想到这里,牵着的手紧紧相扣,下意识地想从他手心起侵占他的心田。
“我们去玩投壶!”彦清道。
“好。”
投壶有五关,由近至远一共五个壶,每壶投十中七便可挑战下一关。
这游戏投中得少花费就多,先交五十文,中一支退一文,过关还送小礼品。
投不中不仅花钱还丢脸,故而看得多玩得少。
“阿瑶来投?”
阿瑶倒是想投,一见摊前围了一圈人便打消了年头,道:“你来吧!”
彦清无有推辞,取来箭矢对着第一只壶瞄了又瞄,大喊一声:“此箭必中!”
然箭矢一出,在壶上撞出个清脆之声,“不负衆望”地落在了地上。
顿时大笑哄堂。
第二支亦是如此。观衆们亦笑亦惋惜。
第三支还是未投进壶中。观衆们边嘲开始为他鼓劲。
秋摇藐视,知他犯了招摇的病,故意先折三支吊人胃口。无趣,想走。
彦清拉住他,道:“乡亲们都为我鼓劲呢!只你要走!”
秋摇尴尬一笑,只好乖乖呆着。
如他所想,故意输掉九支,正好二十一能换一个小礼品。
“想要什麽?”彦清问。
小礼品摆了一排让人挑选。秋摇道:“就要饴糖吧!”
摊贩喝声:“中21支,得饴糖一份!”
险胜这事儿比大获全胜更深入人心。围着的一圈观衆如看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身临其境,获得掌声雷阵阵。
拿了礼品,两人钻出人群。
饴糖一份有五颗,秋摇取了一颗给“大功臣”,道:“彦清惯爱愚弄别人。”
“怎麽叫愚弄呢?总得让那摊贩赚一些吧!”彦清道,“若是全中,摊贩定然不悦,观者也不爱看,取个正巧,岂不皆大欢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