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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文希兄,你不是也正在去吗?”
“我是去教训他们的!”
孟文希一路风风火火,可见当时花魄回乡实在是辛苦的。
这人一到碧空尽就说这里是他家,直言奔着当家做主来的,彦清那时候没多想,现在看来他果真意志坚强,绝对能胜任扶持碧空尽这一重大任务。
彦清道:“对了,云关西郊的邪祟已经清理干净了。”
“这事儿别跟我彙报啊!你同师尊说去。”
“那邪祟的源头是只厉鬼,你也认识。”
“谁?”
“花魄姑娘。”
孟文希立定,心中一震,道:“花魄,死了?”
“已半年之久。”
“半年……”他追忆道,“岂不是刚回云关那时……我护送她回来时虽奄奄一息,不过她年轻,好好休养也不是无药可救。她怎麽死的?”
“……心枯,则断肠。”
孟文希明了,沉默片刻想起当下事来,继而前往,边走边说:“彦兄,你同我一起去,瞧瞧到底是何方妖孽胆敢来我碧空尽撒野!反了他了!是我家沉苌不够貌美吗?这帮小兔崽子!”
师是师,家是家,再说哪有在背后议论尊者容貌的?还直呼师尊仙号,整个碧空尽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敢言的了。
河岸边,一衆师兄师弟倚栏围观。
只见空河中有一仙人闭目水上,烁烁珠光浮于身下,波纹轻缓伴着他呼吸莹莹流动。
仙人果真貌美,不仅骨相英俊周正,肌肤也是润泽透亮的。那眉间放着一朵淩漫花,好似天然镶嵌。他浮在水面,把河作床,层层衣纱轻盈散落,还有帛带随意盖在身上,若是女子该多曼妙。
彦清凝眸细瞧,心道:咏溯?!
孟文希看后,觉得传言也不算太夸张,却道:“也……不过如此吧!没我师尊好看!”
“你们都在干什麽?午时已过不用去书阁听学吗?”
这碧空尽衆弟子的辈分个个比他孟文希大,却个个没他孟文希兇。
衆人也只是看看风景,陶冶陶冶情操,不想惹事生非,便纷纷散去。
孟文希道:“我沉苌仙尊宽宏大度,碧空尽不拒来客,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在此逍遥!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仙,无事还请速速离开,勿要影响我们修炼!”
咏溯在河中听见岸上有人喊话,扰了他清梦,很是不悦,心中骂道:沉苌这孩子是养了一群什麽牲畜吗?叽里呱啦,甚是聒噪!
沉苌飞升晚了他几百年,称他孩子也不是不行……
本来是平躺,孟文希这人甚烦,便改成了侧卧。
“嘿!不听是吧!休怪我无理!”孟文希拔了剑要沖过去对干。
不过被彦清拦下,他道,“你打不过他的。”
“什麽?!彦兄你!我……我……这就下山历练!给我等着!”
彦兄拆台,真不厚道!
他愤而急去,不时又回来,补上一句:“少动我沉苌师尊的歪心思,你敢碰他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
……
彦清听了发窘,扶额遮掩。
待他人离去,一跃而起,在咏溯身旁缓缓降临,道:“你来此作甚?”
听闻,他半起了身,眉间花朵滑落,掉入空河,消融了。
一见彦清,星河璀璨,却又矜持,道:“不是来找你的!我找沉苌君修琴来了。”
“师尊在碧空殿,你去便是。”
“不着急,此处养心,我想多躺一会儿,彦清可愿陪陪我?”他托腮而卧,还是那熟悉的姿态。
“我还要修炼,就不奉陪了。”
“你的修为离飞升也不远了,”咏溯道,“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先一步记起我来,莫!怀!千!”
“先一步?先谁的一步?”
咏溯轻笑,闭上眼摆一个舒服的睡姿,不做回应。
他不想说,彦清也不必再问,纵身上了岸,顾自离去。
……
修琴不假,等弟子们散了课,他真去见了沉苌。
“这是,东玄琴?”沉苌推测。
“腰有半月一对,花鸟鱼虫以珠贝镶嵌,总共一百零八,正是东玄琴。”
“此神器是消除人间恶念,提神精气的法宝,三十年一净化怎会断了弦?”
沉苌轻抚,剔弦,音色空灵,法力尤盛。
“年久失修,有何奇怪的!”
普通琴年久失修是不奇怪,可这东玄琴是乐器也是法器,本是天神东玄恭散长生丹时集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自有灵觉,无故不可能断弦。
又想自己立派碧空尽虽授音律,却也不是特长,他咏溯仙尊为何来此修琴?
许是沉苌疑虑浅显,咏溯道:“我曾听闻沉苌仙尊一曲魂觉洗尽祟乱,想必造诣匪浅,还望仙尊替这琴诊断诊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