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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摇皱眉:“彦清,你真开始修炼了吗?”
“那还有假?”
两人在进门前止了步。人有一丝心慌,想这好不容易拐回来的鬼,都到家门口了,不会又打算逃吧?
彦清一瞧那忧心的鬼脸,明了,这是在怀疑他修炼不用功,心里惦记着悠閑自在的田园生活呢!
“我长了胃口,就是要吃的,而且你说的对,辟谷只是不需多食又不是失去味觉,再说了,修炼不赚钱叫我怎麽活!”
“曾有听闻,修仙第一必是出尘世,可你,你怎麽没学成?!”秋摇只是不解,并无责怪。
“出尘世也要吃饭的呀!”彦清拉着他就往菜园走去,“走,摘菜做饭。”
回家先做饭,才是过日子嘛!
秋摇跟着,拔了萝蔔,又摘瓠瓜,十分认真。
反倒是自己说要摘菜的那位,时常心不在焉:“秋摇,你面色好似温润了许多。”
“……方才不知为何毒发,现在已经无事了。”
算日子,十五已过,怎麽会突然毒发?这事秋摇自己也不懂,彦清就更不知了,不过无事就好。
“我是说比刚认识你时好多了,那时你脸色惨白,我还以为是个病入膏肓的可怜少年,后来以为你是仙君,就想是否仙君都白皙如雪?那日陈伯旭说你是鬼,我才恍然大悟,书中描述鬼怪正是有你这样的肤色,不过今日看来,你已与平常少年无异,面润肤凝,很好看!”
秋摇抿抿嘴,往常羞涩时总爱低头,这回多了一样,不仅低头,还有红晕染在那面润肤凝的颊上。
“鬼术修得好会越发像人,与修仙养心是一样的道理,看来秋摇变厉害了!”
话到此处,正好劝学,毕竟对秋摇来说彦清修仙比他自己修鬼术有用,鬼术解不了他的锁魂咒,但彦清的仙术可以。
他正正经经又问了一遍:“彦清,你真开始修炼了?”
“这才回来多久,问我两回了!我看起来那麽不值得信任?”
“那倒是……没有。”
吃完了饭,焚香,煮茶。
“自那日仓促分离,我有好多话要问你,现在能否为我一一解答?”彦清端坐于秋摇面前问。
“嗯。”
“你额上隐去的印记,如果没猜错应当是某种封印魂魄的符咒?”
“是……锁魂咒。”
“锁魂?那岂不是无法 轮回?什麽人如此卑劣下这种禁忌毒咒?”
秋摇呆呆瞧着彦清,沉默不语。
“莫非——是我的上一世,彦崇?”
秋摇不道自己苦,反而怕彦清不能接受而安慰起他来:“我做了丧天害理的事,当受得这咒罚,可是300年真的太久了,殿下能原谅我了吗?望殿下许我轮回,下辈子投为蝼蚁或是禽畜我都愿意!”
说到此处,秋摇以头扣地,彦清不许,伸手阻止他。
“这300年你都在等比游太子的原谅吗?为何不找旁人解咒?”
“此咒唯有下咒者能解。”秋摇垂眼,也因无法释怀而日日羞愧难当,自卑道,“我本也不配求得谅解,只是意外遇到了你。”
“不想求得原谅,故而上元夜当晚你不告而别。那为什麽又回来了?”
“我……”
与其说是回来求得一线生机不如说太久未见,心之所向罢!然而真正生出解咒念头的是彦清的友善和祥和。
“算了,你显印出来,我看看。”
额头咒印显现,彦清以道心查看,说:“这是紫符,需上仙才能解除。”
彦清修炼才一月,黄符的咒用得尚不熟练,紫符的咒,很明显现在还解不了。
“我本想求你修仙,待你境界高了再告诉你这些,仙者心境通明,那样你原谅我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如若不能我也认了……”
“我定会早日飞升,秋摇放心!”
这是彦清的承诺,秋摇信他。
“多谢殿……”
“下”字还未出口,二指贴唇,将话堵了回去:“只一事你需记住,我是彦清,并非是你的殿下。”
“可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他的神色比许诺早日飞升时还凝重,“我知道,不能以轮回区分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是业与果的关系,说我们毫不相干等于逃避业报,既然修仙之道,我断不会说这种话。”
不止凝重,还黯然求解:“可我喝了那碗汤,过了那座桥,就只有作为彦清的感受而没有彦崇的了,你也好,咏溯仙尊也罢,你们总是或浓郁或冷冽地看我同我说话,我看不懂!”
“我是彦清,”他双手抚在秋摇的双臂上,恳切地说,“我不是你的殿下!别唤我殿下,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