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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宴,”许听尧闭了闭眼,指尖颤颤勾起,“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这麽生气,如果因为我调查陈良海,好,我跟你道歉……”
“我不是因为你调查陈良海,你到底听懂了没有许听尧!”季司宴一声暴喝,胳膊猛的将扫向桌子上的水杯。
啪的一声,飞溅的玻璃渣子仿佛全数扎在心口,许听尧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忽略心头塌陷,仍是瞥向季司宴,眼里目光潋潋,执拗问:“那是因为什麽?”
“因为你不信任我,”季司宴摇了摇头,眼底猩红的怒意仍浓烈,手指用力戳着心口,“因为你觉得我对林奕还有感情,因为你觉得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救了我!”
字字句句响在耳边,把许听尧心里强烈的不安一点点撕开了,酸涩疯狂席卷,他用掌心撑住桌子,缓缓低头,“我的确不信你,曾经,你也是这样不信任我的,你在我和林奕之间选择过林奕一次,甚至想置我于死地,季司宴你让我怎麽信你,你敢说,现在你自己心里对林奕没有一点儿动摇吗?”
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季司宴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听尧,内心情绪肆意翻涌,酸涩和怒火齐齐沖刷,盯了许久,他突然哼笑了一声,眼尾温度飙升,泛红,点了点头,“对,我动摇了,我觉得林奕是无辜的,他那麽好,那麽单纯,怎麽可能做出那种事,在我心里,他就是无辜的,你满意了吗——”
许听尧耳边的嘶吼忽近忽远,在一片轰鸣中消失,眼前模糊的一切被心髒剧烈的疼撕的粉碎,拽进无尽黑暗中。
看着模糊的人影离开,他拳头来不及抵向心口,极致的疼掀的胃里不停翻涌,嗓子眼儿里一片腥甜,整个人失力的朝桌子上栽去。
第六十六章
季司宴从许听尧家出来,没回公司,也没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家酒吧,他急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来浇灭中烧的怒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酒吧浪了,在国外时,大多数时间都在陪邢女士,偶尔喝几杯,也是在家跟邢可锋一起喝。
现在回来,再踏进以前常来的酒吧,扑面而来的熟悉,倒是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季司宴跟老板算是朋友,从后门就绕进去了。
“给我开瓶酒!”他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脱下外套仍在旁边的凳子上,沖调酒师敲了敲桌子。
“季总很久不来了,”调酒师跟季司宴打了声招呼,便转身从酒架上拿了瓶酒,又拿了个酒杯,倒了多半杯,“刚到的新品,季总尝尝。”
季司宴侧坐着,一只脚撑地,抄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舌尖尽是清甜,他略显不满的皱眉放下杯子,“换杯烈的。”
调酒师见季司宴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麽,转身又从最上排拿了个黑色酒瓶,“这瓶比较烈,但是刚刚那杯酒后劲儿也不小,一混合,我怕季总很快就醉了。”
季司宴不快的斜了调酒师一眼,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倒头垂直倒进酒杯里,急沖而出的烈酒打在杯底,又顺着杯口溅出,直到杯子被灌满,他才咣当一下放在吧台上。
这酒的确比刚刚那杯烈多了,入口的辛辣和兇猛,像森林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灼热又带着吞噬般的狂放,很快就让他忘了第一杯酒的清甜了。
几口下肚,季司宴只觉得嘴里、喉咙和胃全都被酒的灼烧感占据了,唯独大脑一片清醒,好像这个器官跟别的是分开的,又或者不属于他,不受他的控制了,就那麽高冷的,被搁置在最高处,放电影似的,偏偏每一帧映出来的都是许听尧。
他烦躁至极又不知道该怎麽疏解,也不说话,抄起杯子,又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了。
季司宴一直待到晚上,随着酒吧开始营业,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多了,有些专门“捕猎”的男女看到季司宴一个人喝闷酒,总会上前问上一两句。
“帅哥心情不好?”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走过来,侧身坐在季司宴一旁的凳子上目光一直盯着他,给吧台服务员要了杯酒,“我陪你喝两杯?”
季司宴脸上已经带了酡红,脑子却清醒的可怕,歪头看着跟他搭讪的男人,长的还算可以,在普通人中可以算得上是拔尖儿,但跟许听尧比起来,天壤之别。
他意识到什麽,忽然哼笑出声,落在男人眼里,就变成了嘲弄,这令男人有些不悦,“帅哥笑什麽,我入不了你的眼吗?”
季司宴捏着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瞥了男人一眼,“入不了,太丑。”
男人被噎住了,大概长这麽大,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丑,随即觉得季司宴有些侮辱人,夺过他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倒是好奇,能入帅哥眼的到底是什麽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