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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可锋摇头叹了口气,“很难,陈良海在国外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手底下养着雇佣兵,我盯了他这麽久,也才稍微找到一些他的蹤迹,还差点被发现了,想要以陌生人的身份和陈良海搭上线,不太容易。”
“不容易也要做,”季司宴原地转了两圈,紧张感镶嵌整个头皮,“必须得想到办法跟陈良海搭上线,我在国内,出国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容易引起陈良海的戒备之心,表哥,你想想办法,越快越好。”
“好,交给我吧,”邢可锋应下了,语气一顿,“不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麽事?”
“就是我查陈良海的时候,发现有其他人也在查他。”
季司宴本还在全力思考着怎麽搭上陈良海,听他这麽一说,眉头一皱,“其他人,谁?”
邢可锋嘶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季司宴似乎隐隐猜到什麽,心里一动,开口时,眼神儿已经带了厉性,“阿尧的人?”
邢可锋感受着周围渐渐蔓延开的压迫力,“好像跟沈君临有关系。”
沈君临?季司宴心跳重重起伏两下,白色衬衫挽在臂弯处,双手撑着桌子,狠狠地一个深呼吸。
许听尧果然还是不信任他,可既然如此,当时为什麽要答应他,甚至这麽久以来都在他面前都掩饰的很好,不多问一句,不露一点破绽。
也亏得他还因此动容,倒是忘了许听尧以前不动声色的在他身边安插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本事了。
邢可锋觉察到屋子里的气氛,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的犹豫是对的,禁不住懊悔,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心头複杂的情绪涌起,彙聚而成的怒意驱使着他,季司宴撑着胳膊安静片刻,突然拽上外套,转身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唉司宴!”快步离开的背影和咣当的关门声后,邢可锋懊悔的直拍脑门,预感要出事。
许听尧自从出院回家后,睡眠质量差了很多,入夜难入睡,睡着后又总是做梦,每天醒来都是头痛欲裂,很多时候得靠安眠药才能睡得安稳点儿。
昨晚他睡的比较晚,今天临时突然加了一场比较重要的会议,很多板块等着敲定,许听尧并不怎麽说话,又离得电脑大老远,仍然盯得头痛欲裂。
他听着会议室里衆人的发言,只得装作不甚满意的状态,手掌遮在额前,挡着紧锁的眉头。
突然破门而入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炸开,许听尧心髒猛的一颤,惊吓后的太阳穴像是要裂开似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下意识朝门口看去,突兀的疼撤的眼前一瞬漆黑,只能用手撑住额头。
很快,他眼前的光就全被黑影遮挡了,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
季司宴居高临下,怒意和不解在路上反複的蒸发又膨胀,在推门进去那一刻沖至巅峰,又在目光触及许听尧脸上一片难受时散了大半儿。
“你派人查林奕父亲了?”他胸膛仍在失控的起伏,但语气压到平静了。
许听尧眼前那片漆黑,好一会儿才被驱散干净,擡头迎上季司宴的目光。
他脸上表情看似是平静的,语气也是平和的,但就是有种风雨欲来的刺骨,许听尧轻易就觉察出来了。
他扣上电脑屏幕,压着呼吸,“怎麽了,我查他,就这麽让你不高兴,这麽生气?”
“我没有不高兴!”季司宴语气当下便有些压不住,又转身朝一旁做了个深呼吸,“我生气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当时就说出来,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又或者害怕我跟他单独相处会手下留情,你都可以说出来,为什麽一边答应我,告诉我你已经相信林奕是双重人格,一边又跟沈君临一起背着我调查陈良海,显得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许听尧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说句实话吗?”
许听尧撕裂的心,在季司宴怒火汹涌的目光里灼烧着,血液燃的滚烫,连呼吸都是灼人的,道:“季司宴,你这麽生气,到底是因为我不信任你,还是因为我查了他?”
“许听尧!”季司宴突然暴喝,手掌猛的拍在桌子上,连同路上一块压下的怒火反弹般吞噬而来,他呼吸粗重急促,逼视着许听尧。
许听尧心跳极致的重,呼吸却沉缓不已,迎上他如刃的目光,一字一句,“我听得见。”
压抑的怒火一旦找到突破口,再难克制,浑身的火燃的噼里啪啦的,季司宴拍在桌子的手掌缓缓握成拳,“许听尧,从我一开始跟你说不让你插手这件事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了吧,所以你再后来一句都不提甚至跟我说相信林奕的双重人格,你觉得我傻吗,我感觉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