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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导演一声“action”,许听尧手掌穿插进女人湿漉漉的头发里,单腿搭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几分迷醉,思绪却飘忽了。
他与这个电影中的男主经历虽不尽相同,但感受却大差不差,看着此时女人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竟然生出几分后悔来,后悔不该接这部电影。
“卡!”导演再次摘下耳机,跟许听尧说话的语气跟刚刚相比活像变了个人,“听尧,刚刚的情绪有些不对啊,怎麽说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就是那种明知道对方在利用你,在伤害你,在骗你,但你还是一步步陷进去了,清醒的沦陷,能不能找找这种感觉,咱们来再来一次!”
季司宴在不远处看着那人近乎完美的脸庞,再次进入戏里,连他都能看出来,跟刚才相比,许听尧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丝黯淡,也多了一种决绝,整个人被由内而外的隐忍和深沉裹挟着,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气来。
再看导演翘起的老高嘴角,似乎忘了喊卡,想来应该把控的不错。
所以是真的?季司宴心中微微一动,而后又嗤之以鼻,像许听尧这种人,见了谁都像别人上辈子欠他的德行,竟然会有喜欢的人,还清醒的沦陷,真是笑话。
许听尧膝盖抵在床上,手掌撑着女人的后脖颈,手指穿插在女人湿而淩乱的头发里,在脑子里闪过无数次某人面孔时,呼吸和情绪被拉向了一种近乎真实的高/潮。
就在许听尧贴近女人唇边时,余光突然瞥见某处的人影,他眉头赫然一皱,竭尽所能搭建出来的气氛,跟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瞬间崩塌。
“卡!怎麽回事儿听尧,怎麽了?”导演猛的摘下耳机,有些惋惜,所以喊的声音很大,刚刚的情绪棒极了,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怎麽突然就被破坏了?
许听尧赤着上身,僵直的站在原地,朝那人的方向看过去,空蕩蕩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以为是这两天太累,又或者刚刚脑子里的回忆太汹涌,以至于眼前出现了幻觉,毕竟季司宴怎麽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可即便如此,许听尧也再难进入状态了,几次三番下来,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
导演见状叹了口气,只得说:“好了好了,这条先过,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收工吧!”
为了拍摄方便,许听尧住的地方就安排在在酒店同层了,季司宴稍微问了一下,就从副导演嘴里问出来了。
许听尧和助理回到休息室,后者刚推开门,就见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吓了一跳,当下尖叫出声,“啊!你谁呀,怎麽随便进别人的休息室?”
比起刚刚在拍摄现场突然看到这人的身影,此时许听尧倒是淡定了很多,他沖助理示意了一下,“你先出去吧。”
季司宴并没有以往看到许听尧时的冷嘲热讽,甚至不等那人关上门走过来,他就掏出兜里那颗用袋子装着的子弹头了,擡手伸到许听尧面前,“认识吗?”
房间内的大灯没开,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屋里的光线格外暗,将许听尧脸上的平静之外表情遮挡的分毫不剩。
他盯着那颗子弹,熟悉的回忆涌上心头,曾经,季司宴也这样质问过他,那时候他的怒火和愤恨齐齐涌在全身,炽烈的燃烧着,可现在他看到的只有眼底的阴霾,深不见底。
“哪来的?”他几乎已经猜到了,语气中是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季司宴缓缓从沙发上起身,他本就压着怒火,此时一起身,浑身气场有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汹涌,“当然是那天杀手杀我的那颗了,那上面的编号熟悉吧,跟我曾经送你那把枪里的一模一样。”
“季司宴,你觉得是我让人杀你的?”许听尧两根手指夹着那个装子弹的袋子,心跳突兀的快了一瞬,“我如果杀你,会蠢到用这样有辨识度的子弹吗?”
当然不会,季司宴也觉得不会,这在谁看来都是一场蹩脚的栽赃,可既然想栽赃,手段为什麽不玩的高明一点,隐秘一点,那样才不会引来怀疑。
“可你是许听尧啊,反其道而行之的把戏你不是最擅长吗?”季司宴劈手夺回袋子,“我不冤枉你,如果枪没带在身上,你让齐宇辰把弹夹里所有的子弹拍给我看,只要子弹全都在,我就信你。”
“那把枪已经丢了。”许听尧开口时,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丢了?”季司宴连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扑灭了,失望和愤恨决堤了似的从心头涌出,他倒退着冷哼了一声,眼底一片流露着狠厉,“许听尧,我给过你机会,我爸死是你最后一个进入他病房的,你说是我爸打电话让你去的,可你走后他就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