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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他就会硬生生逼自己醒来,然后再睡,再醒,食髓知味,直到榨干他最后一点儿能量,直到那个梦被不速之客搅的再也进不去了。
季司宴知道,悲喜已成定局,可仍然躺在床上,执拗的回想梦到的一切,这似乎是林奕死后,第一次进入他的梦里。
只是,当他清醒的那一刻,梦里的场景就开始变得模糊,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跟失忆了似的,怎麽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梦见他了。
心里说不出的沉重感,林奕应该是怪他的,怪他没有遵守诺言,把那些逼死他的每一片雪花都还给许听尧,怪他肆意妄为的将谢寻当成林奕。
季司宴闭着眼,沉长的一个深呼吸,然后才想起昨晚那通突如其来的亲吻,脑仁儿直抽抽。
他当时是酒精上头精虫上脑,再加上谢寻左一句林奕右一句林奕,直接把他绕进去了。
但是后来发生什麽了?他只记得自己和谢寻进了休息室,再然后就彻底断片了,根本不记得跟谢寻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季司宴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身上并没有什麽不适,心放回去了一半儿,又拿出手机给谢寻打了个电话,只是后者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以为谢寻在故意躲着他,刚平稳了点的心又突突起来了,连忙又打到沈君皓那了。
“喂,我昨天晚上怎麽回来的?”
“啊?我看谢寻扶你进屋了吗,我怕人多不安全,就让人送你回去了,怎麽啦?”
“没事儿。”季司宴挂掉电话,心里一阵狐疑,既然什麽都没发生,谢寻这小子怎麽不接电话?
第十三章
方北娱乐传媒总裁办公室内,许听尧翘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划拉着公司几篇策划案。
安于常则坐在对面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屋里的气氛压抑至极。
几秒钟后,安于常终于坐不住了,长叹了一口气,冷声开口,“为什麽这麽做?”
“不为什麽。”许听尧头也不擡,语气轻巧,且毫无情感可言。
安于常一口气分了数次喘,压低声音怒喝着:“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那谢寻可是谢向明的独生子,谢向明啊,独生子啊,万一你把他踹的以后不能人道了,整个谢家都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许听尧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起伏,但划拉着平板的手还是顿了一下,并非害怕,而是昨天晚上他的确有些沖动,下脚重了些。
不过也犯不着说后悔,对于谢寻那种人,你不疼不痒的踹他一脚,和踹残他的后果是一样的,还不如踹残。
安于常见许听尧不说话,忍不住伸直腰杆,拍手比划着,“你不是这麽沖动的人,惹了谢寻,以后的路还怎麽走?”
许听尧刻意收敛着那份嗤之以鼻,“我複出本来也只是救场而已,拍完这部电影我就隐退,安董如果怕连累公司,我退出公司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于常一听,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朝外看了看,又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去了,“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这心绞痛的毛病怎麽来的,要不是当初年轻气盛死活不肯低头,至于被折腾出这身病来。还有你这麽沖动,知不知道会给你父亲带来多大麻烦?”
提起他父亲,许听尧眸光黯淡了些许,他换了个坐姿,弯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当初是他逼着我踏进这个圈子的,既然选择了,总要做好承担后果的準备。”
安于常听他的话,就知道自己说什麽都没用了,但又压不住那股火,起身怒气沖沖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好,你都有理,现在还是想想这事儿怎麽解决吧,得亏谢家人爱面子,消息封锁的严实,否则现在你暴力打人的事儿已经上了热搜了!”
这天早上,季司宴早早来到公司,前脚进办公室,后脚彭奇就进来了。
“老大,找到了!”
季司宴见彭奇紧张兮兮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什麽找到了?”
“找到那颗弹头了!”彭奇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咱们兄弟们好找啊,废了老大得劲,都快把那边的地翻遍了,找了这麽多天,终于找到了。”
季司宴拿起袋子,疑惑的看了彭奇一眼,“这麽多天你们才找到?在哪找到的?”
“就在那个路边的泥地里!”
季司宴半信半疑的打开袋子,里面有一枚带着泥的弹头,他抽了张纸巾,缓缓将弹头上的泥擦干净,直到弹头上那串数字完全露出来,脸色瞬间阴沉了许多。
彭奇并未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脖子伸的老长,“咦老大,这上面怎麽有一串数字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