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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不该这麽问,无论是朋友还是什麽,他都无权干涉纪绥的隐私,这种逼问的方式极有可能引起纪绥的反感,但他控制不住。
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上纪绥后,郁泊舟查找了一切有关纪绥的过去,想要多了解他不曾参与的日子。
可是没有用,了解的再多也无法从过去的只言片语中拼凑成眼前的人,这让郁泊舟更加害怕。
他们的关系表面上是他占主导,而实际上,占主导的一方永远是纪绥,只要他不愿意,他们两个随时都有可能回到人海陌路。
幸而的是,纪绥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非正常人,陌生人的追问会引起他的反感,但朋友属于他划分领域中的归属物,他并不觉得郁泊舟追问有问题。
纪绥坦言,“我血缘关系上的母亲打电话,希望我能去见她一面。”
郁泊舟脸色稍笃,似乎想到了什麽,嘟囔道:“现在想起来见面,早干嘛去了。”
他不喜欢纪绥那个讨人厌的弟弟,因此连带着不喜欢没起到教育责任的纪父纪母。
纪尚云怎麽对纪绥,他可记得一清二楚,要是早知道会喜欢上纪绥,他当时就应该上去暴打他一顿再说。
纪绥不相信纪母突然良心发现特意来关怀,听话里的意思多半是沖着郁泊舟来的,所以他得去一趟。
……
去归去,可也不想让她高兴。
纪绥到了湖滨路后在附近閑逛了半小时,眼瞅着距离通话时间过去了有近一个半小时,方才进了咖啡馆。
“小绥,这儿!”身着粉蓝色连衣裙的纪母在位子上遥遥招手。
纪绥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纪母喊来服务员给纪绥点了杯橙汁,待服务员走后,她嘴角略弯,不见等了一个半小时的焦急和不耐,“小绥喝橙汁好不好。”
已经替他做主了,还有什麽好问的,纪绥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谢谢,我橙子过敏。”
纪母笑容一僵,眼睛里立即布满了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小绥,妈妈不知道你过敏,但妈妈一定会记住。小绥还有什麽不能吃或者是不爱吃的东西吗?妈妈记下回去告诉家里的阿姨,下次回家来吃饭的时候,多多準备小绥爱吃的东西。”
“骗你的,我不对任何东西过敏。”纪绥说:“有话直说吧,我早过了渴望母爱的年纪了。”
纪母不可置信地撑大双眼,昳丽的脸上充斥着哀伤,纪绥同她长得很像,只是纪母的五官缺少棱角分明的锐气,更偏柔美。
岁月优待美人,即将年过半百的纪母看起来依旧像是三十出头样子。
“小绥,你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气妈妈没有阻止弟弟去找你,可是要是没有弟弟,你现在也不会和泊舟认识,就不能和他结婚了呀。”
纪绥没作答,无论是哪个世界的纪母都一样,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仿佛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她不是不懂,只是对于吊塔里的公主来说,这不是必要的东西,柔顺的长发,干净的衣裙,这些才是关键。
“谁让你来找我的,或者说,谁想让你通过我,找上郁泊舟。”
纪母不满纪绥不顺着她,“你这是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泊舟既然和你结婚,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作为他妈妈,为什麽不能见他。”
“妈妈。”纪绥重複了一遍她的称呼,“一个遗弃孩子毫无愧疚之心的人,也可以在多年以后,堂而皇之的自称是妈妈吗?”
纪母蹙眉,“谁和你说的。”
“是,还是不是。”
“是。”纪母回答的十分干脆,“是我与你父亲分开,你自然也算不上是我的孩子。”
分毫不差的答案,纪绥听了两遍,时至今日,在这个与他血缘相连的女人心中,爱情依旧是第一位。
无论是他还是纪尚云,只是她爱情的附属品,一旦发生意外,最终的下场都是弃之如敝履。
明明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纪绥唇角弧度上扬,他身体前倾,正打算说话。
叩叩,侧边的玻璃窗很轻的被人敲了两下,纪绥顺着响动去看。
郁泊舟立在窗外,看起来呼吸不太平稳的样子,额角滚动着汗珠,弯下腰和玻璃窗内的纪绥平视,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大大写了两个字。
“吃饭。”
纪绥愣然,他并没有和郁泊舟说见面地点,他是怎麽找到这来的?
“是泊舟啊,叫他进来一起聊聊吧。”纪母慢悠悠噙了口原本点给纪绥的橙汁。
“他不会进来。”纪绥回敲了两下玻璃窗,示意郁泊舟到门口等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