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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解开了锁,推开了门。
曲宁踩着高凳子,视线终于达到书柜的最顶端,下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曲宁把珍藏许久的方子交给他。
梁铅华双手鞠躬接过,认真地道谢。
曲宁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尘。
“上面都有批注和注意事项,方子我有备份的,所以你不用还我。”
“谢谢您。”梁铅华今日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谢谢。
曲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问:“狐貍尾巴,你想怎麽给我?”
梁铅华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话没有半点多余的思考空隙,“我需要一间封闭的房间。”
曲宁慢慢地点头,指尖一点一点的扯下花瓣,“我再给你把刀吧。”
“不过你给我普及一下,狐妖失去狐尾代表了什麽?”
梁铅华眨了眨眼,“首先身体健康会大大下降,尾巴的数量本是地位和能力的象征。”
曲宁想了想,原本嬉笑的表情转为严肃。
她眉间有些忧虑,“那你灵力也会有损吧,你八条尾巴都给我,我怕你撑不到回家。”
“而且複活仪式也需要大量的灵力。”
梁铅华站定脚跟,背影挤满了光辉,系在腰间上的玉佩更加明亮了。
他语言虽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分量却一点也不轻。
“说到就要做到,我会遵守承诺,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曲宁见他心意那麽坚决,也不好再说些什麽。
梁铅华準备进房间那一刻,曲宁看着他的眼睛,“你若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梁铅华摇摇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随后关上了沉重的门。
梁铅华环顾四周,确认完全安全之后暂时放下了警惕。
他坐在长椅上,在心中念起了一道神秘的咒语。
几分钟后,他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苏醒过来。
如今,梁铅华后背的九尾已经现出原形。
梁铅华深沉地看了眼尾巴,眼眸里泛起了汹涌的波涛,神色複杂。
此时此刻,梁铅华竟觉得自己的尾巴有些陌生,大概是许久没有现原形的缘故。
五彩缤纷的光圈笼罩着他优美的身姿,凉风吹起的发丝划过脸颊。
梁铅华面迎着光,下一秒手挥长剑,闪烁星光,毫不留情地割下了八条尾巴,动作干脆利落。
长剑还是保持干净的样子,没有溅落到半点鲜血。
散落的毛絮飘在半空中,仿佛下起了鹅绒雨。
梁铅华当时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疼痛,也许因为痛感是被凝固的状态。
徐雪垂的离世使梁铅华身体和大脑处于麻木。
梁铅华咬了一下唇,再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可能是在留念,也有可能是在道别。
旁人猜不透里面的情绪。
他怀抱着柔软似雪的尾巴,动作极其得小心翼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
曲宁和她侍女就在门口等候,看见对方若无其事的走出来,不免得有些诧异。
回到正厅,曲宁亲自为对方倒茶。
梁铅华不忘记礼仪,立马吃了两口茶,而且还品尝出这是普洱茶。
普洱茶就像是一个引子,梁铅华很快就联想到了吃多普洱茶就会失眠的徐雪垂。
她扶额,侍女为揉了揉太阳穴。
“尾巴就存在我宫中,怎麽处置我还没有想好。”
“如拿它做保暖的衣服太怪异,别说你伴侣介不介意,自己都觉得不太妥当。”
梁铅华停止了回忆,从一阵阵惆怅回过神。
他十分客气的说:“如何处置以曲宁小姐的心意就好。”
梁铅华没有吃午饭,匆匆告别便离开。
回去的路上,梁铅华又遇见了那两个小女孩,衣着打扮明显的比第一次见面干净了许多。
他猜,其中应该有曲宁的帮助。
那两个小女孩没有再拦路,而是目送他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梁铅华却故意放慢速度。
他拨开纱帘,探出脑袋,与两位女孩的眼神碰撞,“可以算命吗?”
她们脸上写着“震惊”二字,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
女孩拍了拍满是风尘的手,一步两步地凑上前。
梁铅华随意编了个生辰给她们,等女孩分析完,他给了女孩一大袋银子。
他脖颈处有影影绰绰的光斑跑进去,稍微弯腰,“这两次都很準确,多余的算是奖赏你们的。”
在这两位女孩的眼中,他就是一位跟曲宁姐姐一样好的长辈,即便不知姓名。
况且一个人性格好与坏,是可以从生辰八字里面看得出来的,隐藏起来的面孔尽在天支地干里展现出来。
女孩欣喜若狂,一时怕对方马车走了,连忙踮起脚尖感谢道:“谢谢您,祝您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