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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垂指腹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脸上泛起娇憨姿态,“你又说好听的话来哄我高兴。”
拧巴的梁铅华不知多少次下意识地表达衷心。
他严肃到连眼睛都没眨,“我是实诚之人,照搬了书上的原话再依自己理解作一番解释罢了。”
徐雪垂将毛笔染足墨汁,“我要提笔作诗,赠予给你。”
“你想一个词牌名吧,我来发挥。”
梁铅华遥看远山,从薄薄的纸窗望,山峦脱去纱衣展示鲜活一面,与昨日停云霭霭情景相差好几个长安。
他回忆起和徐雪垂重逢的那一冰天,突然就联想到“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梁铅华顿时拿定主意,“就选被诗人钟爱的词牌名‘长相思’。”
徐雪垂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都想到了李白写的《长相思》?”
“是的。”
梁铅华有许多话沉浸在喉咙里,因性格的限制,往往都需要绕好几个圈来表达心意,却每当对方需要肯定的时候都能及时给予。
徐雪垂念起家喻户晓诗里的名句:“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徐雪垂放下了手中的笔,“有诗仙在前,我写不出更绝,与我内心更相配的句子。”
梁铅华倾听后,说:“你如果能在古人的作品里面找到符合你心境的诗句,请你写下来。”
随后,梁铅华点燃灯火,即使屋内足够亮堂。
徐雪垂写好一会儿才写完,极致的追求完美无瑕,期间重新沾了两次墨水,每个字的笔画都是斟酌许久才下笔的。
“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以上三句都是出自于李白的《长相思》。
梁铅华拿起纸,在屋内最光亮之处看着诗句,细细品尝美妙的意境。
“这三句我喜欢,纸我就留下了,我要珍藏起来。”
飞跃在纸上的文字被光线烫着,徐雪垂手撑着下颚,道:“到头我还是喜欢那句‘长相思,催心肝’。”
梁铅华仔细地看了三遍之后心才缓慢落下。
“那怎麽不把它写上去?”
徐雪垂甜甜地微笑,“因为已经念过啦。”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最中意‘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梁铅华较为用力地亲了亲徐雪垂的唇,顺便还很轻车熟路地咬两下,似乎算是作为惩罚。
“你这算是作弊,从前我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就引用过这句。”
“你是出于什麽原因跟应礼说这些?”
梁铅华内心纠结了几分,稍静片刻说道:“原谅我愚钝,暂时想不出缘由。”
徐雪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同样扣住对方的心弦。
徐雪垂一脸坚定地注视着他,轻柔的语气涌进心头,“不,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擡起下巴,在对方柔软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百年的朝夕相处早已心有灵犀,就算说出来答案不合我心意,也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梁铅华突然间有了信心。
他直接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应礼的爱慕之情没有过多溢于言表,也没有给我们生活添麻烦,而且我等你这些年头,他没有使用阴谋诡计,有时也在帮我想法子如何複活你。”
梁铅华眼睛明亮地与徐雪垂对视,“我猜测,你内心深处也有一块柔软之地,念在过往饶了他。”
徐雪垂头靠在梁铅华的肩膀,“百年间,应礼就算再恨我,他也没把气撒在你身上。”
徐雪垂合闭上了双眼,忽然间感受到了对方唇在自己额头间的存在,内心流淌着一阵阵的暖流。
他声音不像刚才见应礼那样紧绷,反而放松许多,“别人给我使绊子,我不一定会立刻还手,但倘若有人刁难你,我无法忍耐多时。”
徐雪垂轻笑一声,依偎在梁铅华的怀里,说:“本来我还想问一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一些什麽事情,可惜没有时间。”
梁铅华温柔说道:“你不需问旁人,我一一讲给你听。”
“让我最惊讶,你刚刚喊我‘雪垂’,我还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呼了。”
梁铅华轻微地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
徐雪垂伸出手想拿桌上的茶,结果被梁铅华抢先一步。
梁铅华手疾眼快地将茶杯放到他的手心,然后体贴的嘱咐道:“别喝太多,要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徐雪垂唇浅浅沾了一点茶,“不要告诉我这是普洱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