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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麽多掏心掏肺的话,梁铅华语言自认为贫瘠,能做地也只是“嗯”了一声。
好在,徐雪垂什麽时间都没有期待过热烈的回忆。
梁铅华先给徐雪垂示範了一番自创的基本功,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不失强劲力度的同时,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并没有极度追求于繁琐,反而是从简,直击敌人所暴露的弱点。
徐雪垂可能是有隐藏的天赋,这一套基本功他就吸收得很好,只花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学习到了其中的精髓。
不过,梁铅华检验徐雪垂练了两个小时成果时,看完流程后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他看到糟糕至极的剑术,一时间缺乏精力理会弹落在肩膀处的绿叶,不免得蹙起眉梢。
在对方满眼期待地注视下,梁铅华没有动半分情,语言和行为举止从来就没有心软这一程序。
“你练得还不够。”
徐雪垂虚心受教,缓缓点点头,修长的手指逐渐加大力度握紧了剑。
少年在日晓即将落尘的时候,诚恳地回应,“好,我会继续努力的。”
停云霭霭,匆匆日暮将坠。
梁铅华隽俊的五官原本就立体,因从斜阳里折射出“胭脂”的修润作用,更加展露出深邃的美,但也从中加深了威严。
他眉心慢慢松开,“你丝毫没有理解剑的正确使用方法。”
随后,梁铅华的语气重度由浅入深,“我和慈悲这词是相反的,你若不满,那就离开这里。”
徐雪垂一步一步地带动着绿融融的背景,主动走上前,缩短了之间的距离。
他定定地看向梁铅华,干涩的眼眸里分明体现出毋庸置疑的恒心,咬字清晰,“师父只要你不赶我走,我这辈子就认定您是我的师父了。”
天资愚钝
周围顿时间失去了噪音,梁铅华静静地凝视徐雪垂,黯淡的眼眸其中暗含的波澜深不可测。
他脸上没有表情可循,让人分辨不出是喜或悲,不动声色地说道:“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僞言巧似簧。”
因特殊法力而维持鲜活的绿叶没有偏爱梁铅华,下一秒就轻轻地停落在徐雪垂的发丝间。
徐雪垂一时间没有心思去管顾别的事物,反而坚决地保持眼神同频的现象。
他果断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快不慢,“吾自然明‘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梁铅华把细微的情绪隐藏得好,或者是说他这个人本身就丢失七情六欲这一道,根本就没有情绪可言。
正是如此,徐雪垂无法得到精準的判断结论,斟酌语言的速度也在无意间缓慢。
冷静的徐雪垂没有摆出一贯畏畏缩缩的样子,唇吞灭了不存在的颤音,“吾诚矣,汝疑耳。”
梁铅华缄默,背面携带着干净的微风,一步步地朝对方方向走去,徐雪垂虽然手紧握着,但他还是毫不费力地立马夺回了厉剑。
翠玉红霞在天空的痕迹更加深刻,梁铅华发丝已有颗颗光波点缀,棱角分明的轮廓,无瑕疵的俊隽五官,阳光折射下顷长的影子衬托出仪态万方,与良辰美景相称明显地他更胜一筹,完全贴合话本里描述的神仙美人。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冷清地掠过徐雪垂的耳畔,“为师最后一次示範,切记在心。”
此言一出,阵阵凉风和茫然地飘浮在空气里的嫩叶随着梁铅华干净利落的动作染上了风尘,有些纯粹的白雪留下了浅浅的鞋印子,因他的招式,寒风雪霜的冷度又一次被下降,风刃经过外界催化更加锋利。
现在他不像一介书生,也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倒像是游走江湖多年的侠客,每一道所注入的力度都能一箭穿心。
梁铅华行武最大的特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游刃有余。
徐雪垂内心不免得高涨起片片层层叠加的浪花,只不过这特别的瞬间只存在两秒钟。
当梁铅华第二次示範完毕之后,聚精会神的徐雪垂没有浪费分分秒秒,从中领悟到了自己的不足和正确的借力点。
徐雪垂提出想再试一次,梁铅华默认,微微地松开了右手,长剑下一秒脱离了掌心的掌控,在半空中以笔直的形态往他方向飞奔过去。
徐雪垂手疾眼快,速即看準时机,顿时间轻松地抓住了剑。
等徐雪垂过完一套,梁铅华还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神态像结冰的湖泊般,之前万千蓬勃生机早已被慕寒而生的霜雪和繁霁色凝固住。
中间相隔了漫长的五秒,梁铅华大概看厌了对方无用的纯真与茫然,声色平平道:“相比上次,已有进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