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及,我身旁这位一表人才之公子,是我的表弟,曹氏二公子曹相允。”承诚又继续介绍道,宾客们也跟着他的言语望向曹越。
曹越正襟危坐着,全然不同萧秋“饑肠辘辘”之模样,得体地向衆人一点头。
承诚甚而张扬着举起酒杯,示意曹越跟上,继续道:“我便以贾掌柜送来的好酒向曹二公子道贺啊——我们今日相聚于此,更是为了庆贺曹二公子……”
“哐当!”
猝然,一声酒杯砸下的声音响起,瞬而将衆人的视线移回萧秋身上。
她有些狼狈着,胡乱抹着身上的酒水,却是越抹越髒,将浊酒糊开一大片,慌张道:“赶路一日累坏了,方才精神不济,手上不慎打翻了酒水……”
“萧姑娘人没事就好。”承诚关切道,转头看向下人,“找人带萧姑娘回居所更衣吧,可稍后再来,也可早些休息,随姑娘心意……”
“随我心意……”萧秋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楚楚可怜道,“望曹二公子作陪……”
“好。”曹越即刻起身,也不管承诚脸色骤变,快步走到萧秋身旁,在与她一并向在座衆人表示些可有可无的“歉意”后,双双头也不回地离开“瑶台轩”。
这二人动作之行云流水,配合之默契,待承诚反应过来之时,那相隔极远的两客座又空空如也。
好似他们从未前来一般。
“可恶。”承诚咬牙切齿,却只能在心里暗骂。
衆富户和绝大部分弟子倒是无所谓,反正今日好吃好喝一场,他们如何都不亏。
有人见承诚脸色不好,竟也笑着喊道:“承公子身体有恙,不妨歇息去!我们自便哈哈!”
此番话可是更叫他七窍生烟!
他好不容易拉下脸请这些“乡野老头”来,要的就是他们把曹越之骄奢传得人尽皆知,谁知道他们仅是些“好吃懒做”之徒!
“瑶台轩”内可说“其乐融融”,除却承公子……
与苏杞。
就连白浦都能安心继续吃下这顿少了“主宾”之宴席,苏杞却独坐一隅,无人在意。
他身形拘谨,生怕自己多做些什麽,就遭致衆人嫌恶。
八面玲珑心
于“瑶台轩”内不知时间流逝,曹萧二人匆匆奔出庭院时,华灯初上。
“走,翻墙出去。”萧秋在前,很快摸到承府院墙,指着高墙之外说道。
“你……为何……还有衣裳……”曹越有话想问,但话还未说完,就见她纵身翻墙,已然跃入外头街市。
无奈,曹越紧随其后。
刚一落地,他才见萧秋衣裳上那一片湿漉漉已然不着痕迹,她叉着腰,有些不悦道:“曹相允,你生辰也不同我说!”
曹越:“啊……你怎麽猜到了……”
“就承砚白那架势,一看便知要你难堪!我又不是傻,这种意图毁人清誉之宴席,不吃也罢!”
“嘿嘿,禾清好。”曹越乐道。
“嘿嘿,嘿嘿,嘿什麽嘿。”萧秋嘴上埋怨,学着他装出来的呆愣样,却更像关心曹越,边骂边道,“真是气人,那些好菜都给承砚白浪费了!你,跟本姑娘走,好吃好喝请你一顿……真是的,哪有庆贺已过去的生辰!是给死人庆贺的嘛!”
曹越眼眸灿然,会心一笑,快步跟上她。
-
沿青石板而行,长街两侧小铺林立,流连而过时,令人目不暇接。
终于,萧秋先停步于一招牌名为“鱼香汤面”的小铺前。
她问身旁的曹越:“吃这个?”
“行。”曹越最喜好吃鱼,自然不假思索应下。
但落座后,曹越看萧秋只为他点了一碗面,并不为她自己“考虑”……
这才想起萧秋最厌恶吃鱼,最厌恶鱼的腥气……
她是如何破天荒地,暂缓自己之喜恶,愿意陪着他来吃上这麽一碗面……
那一剎,他觉着眼前的萧秋如梦似影,二人一路来所见所闻皆幻化为虚幻……
“喂喂,曹相允!”萧秋看他凝神,竟连眼皮都忘了眨,忙在他眼前摆摆手,提醒道,“鱼汤面端上来了,快吃……”
“啊哦。”曹越如梦初醒,干笑着点头,扶着碗延将汤面移至自己面前。
可他还未动筷,又突然双手用力撑桌,猛地起身就往外头街市奔去,仅匆匆对萧秋留下一句:“等我,即刻回来!”
“……?”萧秋无奈地托手撑住脑袋,看不明白曹越所为。
她没指望曹越说到做到,能不能赶在这碗鱼汤面坨了之前回来都难说。
那她就按一炷香算,心中盘算着时间,静静等着曹越回来,闭目养神,思绪中仿若可见香灰一点点落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