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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落在平地处,四人将剑收好,迎面碰上几个大半夜不睡的李氏子弟。
为首的明显不是什麽善茬,抱着手保暖的同时,目光挨个扫视过眼前人。
云水蓝衣服那个,嗯,李三,是个只会吹笛子的病秧子。
银红衣服那个,嗯,萧骁,是李三的狗。
绣满紫金丝、着紫黑圆领袍那个,嗯……
“!!!”弟子李浦眯着眼,对着曹越鄙夷道,“曹氏?”
“曹氏二公子,曹越,字相允。”曹越看出来此人不善,还是“难得”客气道。
李浦却不知怎麽,忽然刻薄道:“我李氏一族崇尚节俭,曹公子前来听学也该依着李氏的规矩从简才好。过于奢靡可是让百姓寒心啊~”
“?”曹越面无表情不予回应,居然没“发疯”……
李浦以为曹二公子因他吃瘪,很是得意,转头又看见三位少年身后还有个小个子的家伙,是个姑娘……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圆领袍,衣着倒与曹二公子有几分相似,可自绣纹到发饰又十分素净……
风头显然不及曹二公子……
“想必姑娘是随曹二公子前来的丫鬟吧?”李浦故作聪明,佯笑道。
“?”萧秋的眼神瞬间阴郁下来,她才和曹越认识几天!不过是出于善心,照顾他那麽一点,怎麽还被曲解了!!
她想到半个时辰前在湖堤处,李希吟误以为与她同行的是丫鬟曹越。
眼下听得这番话,风水轮流转?
萧秋考虑到皇叔,还是忍一口气,想体面地为李浦纠错:“这位公子,我是……”
李希吟却先行反驳道:“李支彙,你别太过分了,李氏没人蛮横得过你,倒是令你骄傲?”
李浦却不愿承认:“那怎麽会?”
李希吟:“萧姑娘是衷秦王授意前来,你日后不许再得寸进尺了。”
“是是是。”李浦连连点头称是,他正準备跑,又忽而被曹越低声叫住……
“叫李支彙?”曹越这语气一出,言语间,显然比李浦更不善……
萧骁在一旁补充道:“李浦,字支彙。”
曹越点头,道:“先前有所耳闻,李氏由弟子修习侧重不同,分为‘空谷阁’和‘余音阁’,不知……支彙兄弟在哪一阁啊?”
萧骁继续补充道:“他在‘空谷阁’。”
曹越忽然发病似的大笑两声,惊起林间几只飞鸟……他将那锐利的目光扫向以李浦为首的一群人:“那本公子……还就要去‘空谷阁’——会会你。”
对面那群人中忽然有人讪讪道:“曹二公子,可是……您连‘世家大会’都没参与,只能去‘余音阁’同那边的弟子一起学点诗书。”
见有小弟给自己撑腰,李浦马上有了底气:“咳咳,是啊,曹二公子,听闻您在曹氏便鲜少习武,咱们李氏的‘空谷阁’只纳习武之人……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支彙兄弟,还请你拭目以待。愿你今日见了曹氏的人,往后能接着装傻子。”
曹越笑道。
他十分有自知之明,一直以曹氏第一“疯狗”自居,没想到的是,刚上穹坞山就碰见另一条“狗”了。
七擒七纵
天明后,李氏衆弟子步履匆匆,沿山路向学堂方向行去。
李浦昨夜还未歇够两个时辰,自然是困倦得不行。
踏入“空谷阁”,已有不少弟子入座。
他见李希吟与萧骁又同往日那样挨在一起谈论课业,如今还添上萧秋……这麽一算,当真只剩三人,昨夜那个曹氏来的家伙,果然被打发去“余音阁”了!
李浦心中万分舒畅,很快在小弟的簇拥下,寻得自己的位置,摊开书卷,安然入睡……
已近春末时节,寒风仍不时来江南一趟,清早时候常刮大风。李浦的小弟们怕冻着大哥,便有人上前替他关上屋门。
教书先生不会这麽早来,阁内衆弟子也已到齐……
那小弟关门后,正準备落座——
“嘭!!”
才合上的屋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还未至辰时就闭门?”曹越迈步踏入阁内,扫视一周,目光定于忽而惊醒的李浦身上。
李浦被人弄醒,十分暴躁,站起怒道:“曹二公子!‘余音阁’在隔壁!你竟敢踹门!踹坏了可是要赔银子的!”
曹越转向李希吟,平和道:“李三公子,本公子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写于‘空谷阁’名册内?”
李希吟:“是。我们先生本意也是曹公子前来后,再与同窗们相识。”
曹越披着身比昨夜更加繁複的大氅,其间针针精细入微,紫光闪动。他当衆脱下大氅,里面不再是曹氏的圆领袍公服,而换成了专为前来李氏听学的弟子定做的衣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