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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各方都有自己的计量,互相瞅着彼此,心照不宣,而真正伤心的可能就只有小孩维芝了。
他早年间生过一场大病忘记了所有人,那时他认不得父母,认不得其他村民,唯独依赖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给自己看病的花姿。
还有一件事让村长甚是挂心,那就是张其余在这个节骨眼失蹤了。
忽然,有人发问:“可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智存的尸首啊。”男人一摊手,表情甚是无奈道:“他还欠我收租钱没还,这我真是......现在找谁要去。”
“要不——”男人双眼雪亮,骐骥般投向村长,“村长,我的好村长,要不你帮智存还了呗。”
闻言村长脸上又是一黑。
花姿的遗书上不仅承认了她常年提供迷药参与拐卖妇女儿童一案,还言明了自己杀害智存一事。
那夜智存连夜返回白家村,为又促成了一单生意而感到开心。他喝多了酒,夜里疯疯癫癫来找自己企图非礼。
花姿那天碰巧随身携带着迷药,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却在这个节骨眼派上了用场。
她看着智存昏迷在地,一时郁结于心,手起刀落,砍死了智存。
“真是最毒妇人心吶,智存又没真非礼到她,她却心生怨恨活生生砍死了人家。”
身旁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就这麽死了真是便宜她了,平时就看着心高气傲的就知道她不好相与。”
二人在葬礼上毫不避讳地讨论起死者,不是因为她害了智存,也不是因为她参与拐卖,而是她将衆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彻底曝露在面前,如同没了支点的跷跷板,失了平衡。
花姿虽接触犯罪但说到底却从未亲手害人性命,此后她彻夜无眠,精神险些崩溃,企图以下毒自尽的方式证实自己良心未泯而开脱罪责。
有一老伯不知想起什麽,突然“啊”了一声,他神情恐慌,朝村长看去。
村长注意到他,却不想理。这周频繁发生命案打得他措手不及,无暇接招,他身心疲惫,再也无能为力,此刻还能维持着表面功夫已然不易。
那人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村长原本观其眼熟,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猜测到他想要说什麽。
这人不正是在务农时挖到一截断臂的老伯吗,难怪他瞧着眼熟。
村长心下了然,沖他点点头,对诸位道:“各位,实不相瞒,我们在农田里挖到了一截断臂,我怀疑那截断臂的主人正是智存,不过真相如何这还得请仵作验明后再说。”
真相如何,是否如花姿遗书所言,他们也无从考证。
忽然,就当大家正议论纷纷时,一个嗓音清脆的声音突然小声冒出,“我,我也挖到了一截断臂,就在我家门口。”
“我挖到了腿。”
“我也是。”
他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人声的附和,这些人都多多少少挖到了部分器官。
若此人真是智存,那很有可能已经被花姿分尸。
难不成她事后还心存怨恨以至于对尸体洩愤?衆人不禁瑟缩一下,心中皆是对她的恐惧。
昔日无处不充满乐东欢声笑语的屋子此刻过分寂静,光线透过窗户照在腐朽的床榻上。
奶奶一手执针线,一手拿着手织毛线帽,帽子正中央绣了一只小巧的虎头娃娃,虎是森林之王兇猛异常,一口獠牙更是锋利无比,能精準咬在人类要害于无形之间,那只虎头娃娃不似猛虎,更像是幼虎。她的手艺越发高超,从穿针引线到可以为家人添补冬物,这其中的功夫没少下。
害,只要缝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乐东生来就在爱在泥地里打滚,不仅髒兮兮的回来,这衣服也不知从哪儿勾到,划了一个大口子。他爷爷就更甭提了,是个患有强迫症到极致的主儿,衣服上见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缺口。
那幼虎真像是自己钻进帽子中去的,活灵活现。
自乐东从白昼山被带回来后,整天闷闷不乐,谁与他说话他都不理,一个人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真让人担心他长此以往下去他会染上自闭的问题。
要是换做平常他爷爷肯定会强制把他带出来,但现如今不同,倒不是说他乐意做甩手掌柜,只是他在面对乐东时始终心中有愧于是便由乐东去了。
奶奶把毛线帽戴在乐东圆润的脑袋上,乐东生的白白胖胖,脸上还有稚嫩的婴儿肥,戴上帽子后更是惹人怜爱。
都说隔辈的孙儿是爷爷奶奶的贴身小棉袄,乐东奶奶瞧着自家宝贝大孙子,小小一只生起气来涨红了脸颊,他抱臂将头偏在一边,这倔强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反正是越看越喜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