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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石壁背后是何等场景,但只要抱有一丝希望就能让他立刻雀跃起来。
等他摇累了,石壁后面也无任何动静,他险些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依旧是那间略有淩乱的堂屋,莹伦抿了一口热茶,悠哉悠哉地看向来者,即使在对方来势汹汹,仿佛随时就要準备剑拔弩张的态度下也绝不露怯,就这样形成不进不退的对峙局面。
气氛凝结了片刻,莹伦道:“既然你们下定决心要金盆洗手,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买不着媳妇儿,抢个儿子总不为过吧,这件事你无权干涉。”
村长抓住杯子的手握紧,厉声道:“这人你非交不可。”
莹伦道:“我偏不交,那小子是我抓的,理应归我。”
“你要别人我管不着,但乐东是我孙子,你必须把他给我放了。”村长虽上了年纪但好歹是一村之长,气势十足,莹伦心里也跟着颤抖起来。
莹伦闻言拧眉,似有几分不可置信,喃喃道:“什麽?那小子竟是你孙子......”
都雾是在莹伦与乐东聊的火热时偷偷跑出去的,他一早就发觉莹伦过分热情,殷勤得有些不大对劲。他劝不动乐东,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原路返回去找大人帮忙,果不其然,这伙人打起了乐东的主意。
“是去,是留,你自己心里好好盘算。”
“可不要为了一个孩子,伤了我们往后的情谊。”
门口的都雾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拉扯着向外凸出的银制铁链,他从心底里对这里极其亢奋若不是为了给村长带路,他也不至于再次踏足此地。从刚开始起他就一直盯着这个从外观上看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锅朝地面相扣的土墩,白日的女子从他身边经过,站定在他身边。
都雾全程没有看她一眼,不为所动,神情晦暗不明。
入瓮
男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在这封闭的空间下格外刺耳,他面朝上,嘴巴大张,睡相极其粗鄙。忽然间他头歪倒在一边,冷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衣领,男人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他半发懵式地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他娘,他儿子,他的街坊邻里统统被抓来绑在这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身处何地,刚睡醒眼前也是一阵眩晕,他喃喃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安静的环境下他的自言自语格外清晰,突然间摩擦地板嚓嚓的脚步声传来。
男人吓了一跳,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定睛一瞧,那个手脚唯一没有被绳索捆住,站在阴影下负手而立的男人,正是前天白家村村民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张其余。
此刻张其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悲悯,他手附在中央的棺材盖上,一个眼神也没往这边瞧。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究竟想干什麽!
男子沖同伴喊道:“喂!你们快醒醒,都别睡了。”
他目次欲裂,怒吼道:“张其余!你什麽意思,把我们绑这里究竟想做什麽!”
一直没有得到张其余的回应,正当男人的耐性即将告罄时,张其余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不冷不热道“想做什麽?自然是想请你们看一场好戏。”
咔嚓一声,打火机被张其余冷不防按开。
黑暗中,短暂微弱的火苗照射在张其余那张略带扭曲脸上,在外人看来他的笑容近乎癡狂,火苗投射在他的鼻翼和脸颊之间阴影来回跳跃,风轻轻一吹,这来之不易的光亮就被熄灭。
静谧片刻,男人听到他抑制不住的笑声。
他说,胡顺儿,免费请你们看戏,还不谢谢我。
疯子。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自认放了一条大鱼,且待君入瓮。
铭宇和花姿已经没有了亲人,村长便做主替铭宇和花姿下了葬。
因为花姿那封骇人的认罪遗书,整场葬礼下来气氛陷入了莫名的诡秘,衆人皆是面面相觑。
一个村民大大咧咧道:“嘿,我说,最近真是见了鬼了,葬礼的出勤率也忒高了点吧。”
“我说你少说几句吧,没看见村长正心烦吗?”
“嘿!你欠抽是吧,就凭你也管的了我。”
“我说让你安静!”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村长却无暇管他们。
虽说是葬礼本就不该置办的过于喜庆,可经过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时,从衆人的脸上非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心,甚至有人还暗自松了一口气,往日看病的情分到了如今算作笑话,生怕有人坏了葬礼的气氛来一句“死得好!”此种言论。
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些人是多麽的正义凛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