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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群人架着,来到了花姿医馆。
原本就不大的医馆,此刻堆满了人,三三两两,各自阴沉着脸,窃窃私语着,见张其余如见毒蛇一样,纷纷避开了他的眼神。
呵。
有趣。
村长从里屋走出来,拨开人群站定在他面前,勾唇一笑,“早上好啊,小伙子!怎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可不是年轻人该有的精神面貌啊,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
一听这话,周围人安静下来,死死盯着张其余,全面戒备。
张其余不鹹不淡道:“一大清早就被吵醒,再然后被人强迫带到这里来,我这幅模样岂不正常?”
“你应该知道大家为什麽把你拉来,为什麽此刻我们会聚在这里。”村长眯着眼。
张其余回道:“我不知道。”他望了望四周,状似无辜道:“花姿呢?这麽多人聚在她家,她也不出来招呼一下,真是失礼。”
一个声音忿忿道:“花姿已经死了!
“就是啊,你别假惺惺了。”
“对,是他害的。”
一个看似正义的发声冒出后,其余村民就立刻连声附和着,颇有一呼百应之状。事实上从张其余一进门就发现衆人黑着脸,强忍着沖上前揍他一顿的沖动,一直忍到现在才骂他,可真是难为大家了。
被人扣这麽大一盆屎盆子,换谁心里也不好受,不用想就知道能拥有这麽大凝聚力,只短短一个晚上便能拉拢村民,说服他们的人是谁,论他八面玲珑,也无济于事。
张其余只是疑惑道:“怎麽会?昨天我来抓药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你就是承认害了她?”
张其余转头看向他,“这位朋友,凡事要讲证据,难道就因为昨天我见过她,这也太草率了。”
说这话的人便是最开始发声的人,张其余没见过他,只觉得面生。
“你要证据,怎麽会没有证据!”这年轻小伙子目测十四五岁左右,还处在发育阶段,个头不高,说起话来,涨红了脸,这花姿不知与他是何关系,得他这般维护。
二人对峙了半天,村长终于发话了,“维芝!回来,不要闹了。”
那名叫维芝的少年苦着一张脸,郁闷道:“村长爷爷!你可不能放过这个杀人兇手。”
村长道:“这是自然,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扰我村安宁的人。”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带着停顿说的,枯如深潭的眼神霎时间宛如一把锋利的剑,话虽如此,张其余总觉得他是沖自己而来,不由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村长看向张其余,“跟我进来。”
那几个壮汉这才松开张其余。
张其余跟着村长进了内屋,内屋窄小,只能勉强容纳几人,内堂的村民开始推推搡搡,争先恐后挤在门口,纷纷探头往里凑。
内屋站着两人,村长和张其余,床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平躺着的身影,张其余走进一看,正是花姿。
花姿嘴唇泛黑,面色青紫,死装惨烈,显然是中了毒,张其余面不改色道:“她果然死了。”
这一句“果然”,令屋外一片哗然,纷纷指责他的狠心。
村长手指花姿,看向张其余,怒道:“你作何解释?”
“关我什麽事?”
“仵作已经检查过了,花姿是中了毒,而毒粉就藏在衣领处,这件衣服你不觉得眼熟吗?”
花姿身上穿的正是他从裁缝铺里买来的那件青色格子裙,他一个大男人买裙子做什麽,自然是送人,那送给谁,如今一目了然。
“那又如何。”张其余轻笑一声,“我若是要杀人,怎麽会蠢到把证据明晃晃递给衆人面前,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他说的如此坦坦蕩蕩,倒显得村长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屋外几个本身对张其余心存好感的村民,最初也不愿相信他会做出此事,抱着一探真相的心理来到了这里,听他一言,更加确信自己没有跟错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了。
村长道:“我问你,这件衣服是不是你买的?”
张其余不说话了。
村长继续道:“你昨天是不是来找花姿了?”
张其余道:“与其怀疑是我,倒不如怀疑是裁缝在制衣之前就有此準备,想借刀杀人。”
“不可能!”村长大袖一挥,怒瞪张其余,大声道:“花姿是大夫,常年与药打交道,怎麽可能察觉不出这衣服的异象,更何况仵作已经验出这些药粉会损害衣服,必然是近期才放置的。”
张其余不甘示弱,“就凭这些模棱两可的证据,难道就可以指认兇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罢休,气氛瞬间陷入僵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