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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规划过自己的人生,也曾期待过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全日本最厉害的侦探,也曾和服部计划着,毕业后一起开个事务所,他在关西,自己在关东。
可终究一切都落了空,如今的他,只是活着,就已经耗费全力。
黑羽快斗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回程的路上。
星光悄然隐没,月亮挂进天心。
工藤新一静静趴在他背上,热意从后背传到胸腔,一点点将心底的苦涩蒸发。
他渐渐平静下来,在这样的安宁时光里,生出一种名为幸福的错觉。好似所有的本可以,和已失去,都能在这份温暖里得到慰藉。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麽面对这个人,自己总是有脾气,总是很幼稚,在还是对手的时候,就常常肆无忌惮地支使他。
对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把握,总是患得患失。所以他需要用这些越界的方式,去打探他的底线,衡量自己的位置,拼凑爱意的根据。
因为脚下没有实感,所以步步下探,步步深陷。
“我其实,不是真的跟你生气。”他侧过头,小声解释道。
碎发窸窣着扫过黑羽快斗的侧颈,挠得人心尖发痒。听着这人略带小心的解释,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轻笑,眼里溢满温柔的宠溺。
“名侦探,你其实可以再任性一点。”
身上的人倏地一僵,握着花束的手慢慢收紧。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名侦探对我,有很多的疑问,也有很多不安。所以,你可以尽情地试探我。”
“生气也好,任性也罢,提各种无理的要求也没关系。你尽可以这样试探我,做一切你觉得过分的事情。”
他看向前方小楼点亮的一室微光,语气坚定又虔诚。
“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环在身前的手缓缓收紧,肩头的布料渗进了几滴水渍。来时漆黑的路,回程一片通明。
他们谁都没有说爱。
但爱已撼山破海。
距离
朝阳初起,暖融的橙光洒上蜡白的墙壁。病床上相对坐着两个摸样相似的少年,看上去一片静好。
“都说了我可以自己吃啊。”工藤新一目光纠结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瓷碗,有些无奈地抗议道。
“昨天新一都让护士小姐喂了,”对面的人摆出一副极委屈的神情,“果然名侦探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吗,不然我变回去好了。”活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型毛绒犬。
“昨天不也是你吗?”他有些无语地揉了揉额角,还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吗?
“不一样嘛,”少年清朗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甜腻的尾音,“就这一次好不好?”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地看着他,好像他再不答应就能哭出来似的,略带撒娇的声线腻地心尖泛软。他在心里默默哀叹着自己碎成一地的原则,明知道这个人是装的,还是次次都会妥协。
“就一次。”
他刚一松口,黑羽快斗刚刚还耷拉着的耳朵瞬间高高竖了起来。委屈不见蹤影,嘴角轻轻上扬,满脸透着一股计划通的得意。
真的很像狗。他脑海里突然闪过铃木老爷子那条过分热情,总喜欢黏在他身上的爱犬鲁邦。
名字有缘,性格在某种程度上也很相似,都是撒娇又粘人。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清冷的女声倏地响起,两人惊诧地擡头,只见一个茶色短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倚在门边,正表情玩味地看着他们,一手环在胸前,一手举着手机,摄像头闪过一阵白光。
“宫野?”工藤新一瞬间尴尬得满脸通红,恨不能原地消失,还没来得及下咽的食物呛进了气管,整个人伏在床边疯狂咳嗽起来。
黑羽快斗忙将碗搁在一边,面色焦急地俯身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拍一边略带埋怨地说道:“我说宫野大小姐,不要玩闪现好不好,会吓到人的。”
“我怎麽知道某些人已经退化到了连背后的脚步声都发现不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收起手机放回衣袋里。自己可还穿的是皮鞋,这都没听到实在有违怪盗和侦探的水準。
她看着面前这两个一脸傻气的少……哦不,青年,确信地点点头,“爱情果然使人降智。”
“咳咳……宫野,突然过来是有什麽事吗?”缓过一口气的工藤新一迅速转移着话题,生怕这个毒舌的大科学家再说出什麽让他想要立刻从地缝遁走的话。
“给你送手机,”她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黑色手机,擡手扔向工藤新一的方向,“所有的联系方式和文件都在里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