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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顶阁楼,就是我们在正堂看到的机关。”初到无双城那天,真正的城主就躲在走廊边其中一间屋子里,看了半晌的好戏。
越往前走,草药味越发浓烈。轻声推门而视,房中灯火未熄灭,两排单人床榻上约莫十几人,男女皆有,最大的看起来二十来岁,最小的不过几岁,皆是面色蜡黄却身形浮肿,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下一间屋子格局相仿,只是人少些,且状态各不相同,有安然入睡的,有神情癡狂的,有瘦骨嶙峋的。房间最角落摆了张小床,瘦小的婴儿正沉沉睡着,锦被是云中大雁的花样。
可以推测,那些交给城主府的孩子都被藏在阁楼里。
小鱼儿轻轻掩上门,知道花无缺当了几天“梁上君子”,不可能一无所获,只是这收获竟比意料中大得多。
花无缺朝他打了个手势,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古怪的气味扑面而来,是死人的气味。
“你看他是谁。”
小鱼儿弯腰掰过那人的脸,乍看之下毫无印象,细细回想一番,他确实见过这个人,是陆玄的侍从十五。
一旦思绪有了出口,眼前这个人的五官无一不像十五,但十五本人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此人却发丝灰白,肌肤苍老,仿佛古稀老人。扯开衣襟,果然看见他的肩膀处有同那些死士一样的褐色纹路。
“他是十五的孪生兄弟?”
“应该有九成可能。”
主院呈“回”字型构造,阁楼有四条走廊,二人自拐角向右,开门看了两间药房就原路返回,要了解城主的秘密,如此足矣。
回到暂居之处,已近子时。明日上午还要见陆宇蓉,未免来回奔波,花无缺就留在城主府歇息一夜,幸好那张床足够大,睡下两人绰绰有余。
小鱼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忍不住对身旁的花无缺说:“你有没有发现,这城里的双生子太多了,莲婳和陆宇蓉、十五和他兄弟,还有阁楼里那些人……除了你我,全天下的双生子都投胎到无双城了?”
花无缺带着朦胧的睡意回答:“你是怎麽想的?”
“他们没有外伤,又不可能全都天生体弱,只能是药物导致的。现在大概推测出,城主府所谓的‘教化’就是用那些婴儿试药,那个诅咒只是便于收拢试药人的幌子。”小鱼儿说完才发现,这番话还是未能解释方才的问题。
花无缺小声说:“常理来看,一座城、三十年的时间,不可能有那麽多双生子,但城主府以制药制毒,百姓也多以种植药材为生,也许是药物的影响。”
小鱼儿闭着眼睛沉思半晌,印象里万春流从未提起过有什麽药材能影响妇人生子数量。
“不可能,绝对不是因为药。花无缺,你……”
身侧只有对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这几天花无缺来回往返,着实辛苦,小鱼儿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一并进入梦乡。
芙蓉
埋头苦修几日,小鱼儿精心编纂的移花心法大成,由侍女带路到一处有假山溪流的小花园。石桌边坐着一个男人,打眼一瞧,无形中有种难以模仿的气势,不是替身可以比拟的。
小鱼儿:“你就是城主本尊?”
男人说:“如假包换。”
小鱼儿问:“为什麽培养替身?”
城主笑道:“总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养着他们帮我做做小事也好。”
小鱼儿没有落座,明显不意长谈,只递上写好的招式心法。
城主翻阅一遍,目光打量着他:“我怎麽知道你写的是真是假?”
小鱼儿道:“习武需要领路人,我可以亲自教你……你是为你夫人和女儿求的吧?那也一样,你学会了再教她们。”
陆宇缙管辖一城几十年,绝不相信世间有无缘无故的殷勤,“什麽条件?”
小鱼儿一笑:“让我自由出入城主府,并且把你手下从移花宫抢来的宝贝分我三成。”
拿回失物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但费时费力却什麽都不求,更令人怀疑。
城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你和你哥哥很不一样。”
小鱼儿道:“恶人谷不养君子。”
城主放声大笑:“我允许你在府中自由活动,再将财物分你一半!”
小鱼儿道:“成交。”
小鱼儿接过侍女手中的解药,拒绝了陪同返回的请求,一路溜溜达达回到居所,正巧遇见莲婳,她竟亲自来了。
她换了一身鹅黄色云纹缎衣裙,裙边有精细的绣花,这身俏皮风格的衣裳却与她憔悴的脸色极不相称,她昨夜一定辗转难眠,脂粉也遮不住眼下的乌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