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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半山腰之时,浮玉无意间瞥见远处的书院。那书院占地极广,位于城西外郊。
鹿城只有一家书院,那便是卧雪书庐。
浮玉心中一跳,忽然间有了一个猜想。
“你说,阿姊到这里,是见独孤琢,还是楚司南?”
苏御走到浮玉身边,眺望着远处的书院微微摇头。
“我也不知,只是此处与卧雪书庐相距极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阿姊,你究竟要做什麽?
浮玉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琼华与这四人都曾真心相待。可是,却都拒绝了他们的求亲。
既然不愿嫁给独孤琢,又为何来见他?是为了腹中孩子吗?还有那个楚司南,阿姊来此,当真与他无关吗?
飞雪说过,楚司南虽然年轻,却已经有了几位门生。
莫非,独孤琢与楚司南,是相识的?
浮玉抿了抿唇,扭头看向山顶的方向。
不管他们是师徒,还是素不相识,相信见到了独孤琢便会有答案。
骑着马又走了一刻钟,二人已经穿过山门,不远处的玉女像也已经清晰可见。
塔外,浮玉嗅了嗅残余的饭香,确定这里有人住。
二人无声地跃上二楼,周围虽然布满灰尘,可是里面楼梯上却有人时常踩踏过的痕迹。
“独孤琢。”
二人在顶楼见到了正在写字的独孤琢,听到声音,独孤琢惊诧地扭过头。
“你们是谁?怎麽会找到这里?”
浮玉瞥了眼宣纸上的字迹,确认他就是独孤琢无疑。
“跟我们走一趟吧。”
“等等!你们到底是什麽人?!要带我去哪?!”
苏御说着便要来抓他,独孤琢一惊,连忙往后跑。可是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又哪里逃得了。
随手翻了翻独孤琢的书案、箱子,倒是没有发现什麽。浮玉正要离开,便看到了一副藏在衣服下面的卷轴。
打开之后,上面画的正是琼华。浮玉将画摊开,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一颦一笑就像是活了一样。
这是浮玉见过的最传神的一副,杜怀青画的阿姊很美,却始终只是一幅画。
而这幅画上的阿姊,虽然画工粗糙,可是却偏偏更加灵动。
浮玉拂过画上的容颜,眼瞳不由得有些湿润。
“阿姊…”
少女轻声呢喃着,最后又看了眼那熟悉的容颜,浮玉正要收起,便看到左上角的落款。
“楚司南?”
原来这画是楚司南所画,只是,为何在独孤琢这里?看这上面的落款,竟是在去年秋。
那时,楚司南应当是被他父亲关起来成亲之时。
“别动我的画!!”
独孤琢被扭着手臂捉回来,一见到那幅画被浮玉打开,又急又怒地呵道。
“你的?”
浮玉微微撇过头看向满脸怒气的男子,“可这上面的落款,却是楚司南啊。”
“那又如何?这是他赠与我的,那便是我的了。”
独孤琢哼的一声反驳道,浮玉不置可否,淡淡地说了声是吗。
且不说这作画之人如何用心,那时楚司南对阿姊倾心,又怎会将阿姊的画像赠与别的男人?
“独孤琢,楚司南是你授业恩师吧?”
“不错,有何不妥?”
独孤琢眉头一扬毫不气弱,浮玉将画收起,淡淡笑着。
“没什麽不妥,可你对恩师倾慕之人心生算计,可有不妥?”
独孤琢一顿,知道了他们是为琼华而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琼华与他已无可能,我为何不能追求她?”
“没说不能啊,只是,你倾心不足,多是算计谋害!”
浮玉厉声呵道,独孤琢面不改色地冷笑。
“娘子说话当真是不着边际,我对琼华之心天地可鑒。我独孤琢虽然不是什麽圣人,却也不会因为被拒亲而去杀害一名女子。”
男子说的铿锵有力,仿佛面前的少女真的是凭空诬陷。
浮玉冷笑,指向塔下说道。
争执
“那南天竹,是你养的吧。好端端的,你养这毒物作甚?!”
“南天竹虽然有毒,可却不是无人喜欢。在下便很喜欢,虽然有毒,也可入画。”
独孤琢冷哼,下巴微擡指向收在抽屉中的画作。
见他拒不承认,浮玉将画塞给苏御,揪着独孤琢衣襟便一跃而下。
这一送一跃极快,将还未反应过来的苏御吓了一跳。沖到栏杆处见她稳稳落地,这才纵身跃下。
独孤琢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直往地上倒。浮玉揪着他的衣襟将人拽到南天竹旁,指着上面的红果说道。
“独孤先生喜欢这南天竹,总不会连这果子也吃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