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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奴家比不得那什麽髒东西入眼吗?”
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人无暇顾及什麽死人,搂着怀里的娇躯笑吟吟地低头偷了个香。
“秋娘自然是美人,可惜平日里傲得紧,肖某有心,娘子也无意吶。”
一只手摩擦着女子的脸颊,另一只手不规不矩地沿着女子腰身往上。
秋意咯咯一笑,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脸颊。
“呦~瞧您说的。奴家如今可是半老徐娘,哪比得上其他姑娘水灵?爷你真是冤枉了奴家一片苦心,叫秋意好生心痛啊~”
“诶呦,快让我揉揉~”
男女调笑着跨进松风楼,长街上又恢複了先前的热闹。酒气、脂粉香,渐渐掩盖了那突兀的血腥味。
来来往往的人好似忘记了方才有一个人当着他们的面从楼上坠下,好似忘了一条生命就那样轻飘飘地逝去。
地面的杨梅已经被踩得碎烂,殷红的汁液,犹如远处被沖刷的血水。
血水咕噜噜地沿着青砖落在湖中,眨眼间便被水流沖散,消失的无影无蹤,连半分水花都没有引起。
……
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院墙,轻落在屋檐,扭头看了眼门口打盹的快班衙役,无声地落下快步闪身钻进敛房。
窗外的月色照进屋内,琼华就那样被随意地扔在小榻上。衣襟有些松散,七窍中流出的血正缓缓落下。
少女眼眶一红,颤抖着手抚上琼华的脸颊。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冷得像没有感情的石块,连血都是凉的。
隐在面纱后的唇嚅喏着,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少女收拾好情绪,细细地检查着琼华的尸身。没有外伤、也没有打斗的淤青。
脖子上有一道很淡的白痕,像是被人用细线拉扯过一样。
少女仔细收拾好琼华的衣物,最后看了眼女子的脸,擦了擦眼角纵身跃出窗子。
“咻——”
破空声传来,少女迅速仰身避开直刺胸口的利箭。银光紧接着在视线中闪过,少女腰身顺势一扭,长腿踹向来人的胸口。
修长的手指攥住踹过来的脚腕,刚要用力,余光便瞥见急刺过来的利器。
男子迅速松开手后撤,避开刺向眼瞳的峨眉刺,右手在腰后一摸。
“铛——”
短刃挡住斜劈过来的峨眉刺,两双眼瞳对上,其中皆是冷意。
察觉到他并没有杀意,少女手臂微松,翻身向后一跃。
“为何拦我?”
两人之间相聚四尺,同样的一身黑衣,同样的黑纱覆面。一个颀长,一个高挑。
“你到敛房作甚?”
男子声音低哑,似乎不常开口。
“验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少女盯着男子的动作,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确从未见过。
男子没有回答,手腕一转便将短刃收回,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巷子里。
没头没尾的一遭让少女皱眉,有心到县衙瞧瞧他是否是衙门的人,却更忧心是谁害死的琼华。
收起峨眉刺,少女转身往松风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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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卯时五刻。
“咚——咚——”
击鼓声一声赛过一声的响,门子们匆匆穿好衣物沖向门外。
“快停手快停手!!”
少女转过身,露出一张秀美的脸。柳叶弯眉,樱桃唇,肤白如脂,颜若朝华。
一袭素色长裙勾勒出少女纤瘦修长的身形,青丝梳成云鬟髻,却并未佩戴饰物,只在鬓边簪着一朵白花。
门子回了回神,兇神恶煞的嘴脸稍缓,问道。
“娘子击鼓所为何事?可有状子?要是没事闹着玩,可是要挨板子的。”
“有,我要为家姐喊冤,要为她讨个公道!”
……
宋季霖本睡得正熟,却被击鼓声搅了好梦。本来就气不顺,看了状子不由得冷笑几声。
“当真是不知所谓,不过是死了一个妓子,便一大早来搅得本官睡不安生。”
书吏嘿嘿一笑,手上不停地帮他整理着官袍。
“大人说的是,真真是没事找事。您昨个都已经判定了那琼华是失足坠楼而死,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敢来说那琼华是被人害死的,这不是对您不满吗?”
宋季霖哼哼几声,眉眼间尽是轻蔑。挥了挥手示意书吏可以了,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前堂而去。
刚走了两步,宋季霖忽然顿住。轻嘶了一声,扭过头小声问道。
“老葛,那位巡抚大人是不是近日就要到我们鹿城了?”
葛书吏一拍脑袋,诶呦几声说道。
“可不是可不是,呦,这下坏了。大人,今儿这丫头可得速速解决,否则,咱们的麻烦就要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