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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悬疑]同心锁
卿音
坠楼花娘
名贯鹿城的花娘琼华死了,像是落下的白雀,重重砸在地面。
“死人了!!!”
女子的尖叫声在嘈杂的人群中蹦发来,尖锐又刺耳,直直地穿透耳膜。
原本醉醺醺的男男女女骤然清醒,纷纷扭头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袭白裙的女子静静地躺在青石砖上,殷红的血自她身下蜿蜒而出,如同一条条贪婪的毒蛇,要狠狠咬上离得近的人。
绣鞋僵愣在原地,坠落的杨梅一颗接着一颗地在地面起起伏伏。晚风应景地撩起少女的裙摆、发梢,一双桃花眼蓦地染上了水汽。
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面容安详的女子,她像是盛放在夜里的曼陀罗,吐着血的腥甜。
少女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视线触及到那刺目的红,又愣了下来。
“快,快去请知县大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衆人这才如梦初醒,像是有谁将滚烫的热油泼在长街上,陡然间变得嘈杂起来。
“琼华怎麽会跳楼呢?”
“呸!妈的,晦气!!”
“该不会是被人推下来的吧?诶!那是谁?!”
男子惊声喊着,有人下意识擡头,却只能看到窗口迅速逃开的背影。
乌黑的发丝慌乱地扫过窗桓,连窗边的小花都跟着摆动。
“那该不会就是兇手吧?!”
“快,找人抓住他!!”
“嘶,这人跟琼华有什麽仇啊?至于将人杀了吗?”
“哈,窑子里的事,不就那样吗?”
“……”
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比聒噪的蝉还要恼人,少女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麽,所见的只剩下那个白影。
子时一刻的夜漆黑如墨,万般颜色里独留那抹白。
“吵什麽吵什麽?!都让开——”
衙差们冷着脸呵斥道,围观的衆人陆陆续续闭嘴,像是被水流沖开的沙土,分立在道路两旁。
宋季霖不耐烦地推开面前弓着腰陪笑的龟奴,一见到琼华的尸体便嫌恶地遮住口鼻。
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仰着脖子呵道。
“谁是管事的,还不滚过来!”
秋意一只手拿着帕子,小心避开地面的血迹走上前,涂满了脂粉的脸上堆满了笑。
“大人,奴家便是松风楼的管事,秋意。”
离得近了,血腥味浓郁让人作呕。宋季霖扭过头走了几步,斜了眼一旁打哈欠的仵作。
仵作一激灵,连忙低着头快步走到尸首旁验尸。
“这女子…”
宋季霖一顿,秋意识眼色地接了句琼华。
“琼华,她平日里可有什麽仇家?”
“应当是没有,我们不过都是些讨生活的妓子,平日里迎来送往,那都是笑脸待人,生怕得罪了哪位爷。”
秋意笑了笑,微微一顿之后,笑着说道。
“就是有什麽争执,那也是各位爷们之间的事,哪里会跟一个女人计较些什麽?”
宋季霖捋了捋唇边的小胡子,眉头皱得越发紧。
看他打了个哈欠,秋意瞥了眼不时窥探的衆人,踩着小步挪到男子身边。
“这麽晚了还劳烦大人大驾,秋意心中真是万分感激,琼华在天之灵也会感谢大人的。”
指节厚的银票隐在袖子里塞到男子手中,秋意脸上笑意不减,微抵着头看向嘴角上扬的男子。
“大人和诸位差老爷辛苦,日后还请您多费些心。”
宋季霖捏了捏指尖的厚度,顺手塞进袖囊中。轻咳了几声,眉头也跟着松开。
“好说,这都是本官应当做的。胡仵作,结果如何?”
一个哈欠没打完,对上宋季霖的视线,胡仵作连忙合上嘴。
“大人,的确是摔死的。不过,是不是人推下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宋季霖瞥了眼楼上敞开的窗子,有些不耐地瞪了眼蠢笨的男子。
“一个女子,能有什麽仇家?想必是吃多了酒,失足落下的。来啊,将尸体带回去,明日再行安葬。”
“诶呦,真是辛苦大人了。大人您慢走,明儿一早我派人将琼华带走就是,哪能劳烦各位差大爷啊。”
秋意脸上的笑意加深,目送轿子离开,这才缓缓收起。
扭过头看向地面的血迹,嫌恶地拿着帕子遮住口鼻。
“阿贵!还不赶紧清理干净!髒死了,还让不让老娘做生意了?!”
一边说一边扭着细腰推开看热闹的衆人,“去去去,有什麽好看的?楼里的姑娘们可比什麽死人有趣多了,都杵在门口作甚?”
女子一甩帕子娇媚地倚在愣神的男子怀里,柔夷抚上男子胸膛柔声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