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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野实在无计可施,只好从后引剑,逼得阿珉以一敌二。

逼仄的茅舍内,三人你来我往,周旋不休。

阿珉虽然被曲相和的尖鈎和有栖川野的笛剑同时制掣,却如一只上下翻飞的青蝶,穿过雨雾,执着地刺向曲相和。

他像柔韧的流水从容自在,往来之间游刃有余。

剑在掌中倏忽变幻,破开重重绞围。几番攻守,曲相和的内力已近枯竭,偏偏有栖川野不肯下重手,叫他心中震怒却不能发作。

终于,曲相和再顾不得什麽神恩子蛊,也不想再考虑天子的命令,双目微睁,十指弹动,尖鈎立即绞若刀网,咻咻划空,声锐如啸。

阿珉本能地擡臂一格,却疏忽了木匣尚在怀中。

只听砰地激响,鈎尖撞碎了几片脆弱的木板,哗啦啦地,数十张纸页循着凄风徐徐而落。

有栖川野瞥上一眼,周身血脉骤凝。

笛剑滞在了半空,那只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眼,再次决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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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行宫矗立在朝都郊外的一座山中。

此山与别地的山都大有不同。早在襄王建宫之前,这座山尊名“天笑”,是远近闻名的一座灵山。

据说,来天笑山前祈福的人们,十个心愿九个都能灵验。

但是天笑山还有一个弊病。

就如“天笑”此名一般,天笑是谓雷电,每逢暑天,暴风骤雨,常有雷劈灵山,山火蔓延。灾害多了,天笑山上常常草木荒芜,焦黑凄凉。

坊间传言,这都是因为天笑山上原有的佛庙道观都不够德行,镇不住山灵,因而引得天雷报应。

似乎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佛庙道观当真都撤离了天笑山。

于是就有了襄王行宫。

应淮致并不经常回来居住,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外游历。不过襄王誉满天下,即使本尊不在,行宫在此,也让当地居民颇感心安。

再后来,不知宫中出了什麽事,襄王带着世子迁到行宫,一住就是两年。

但天灾总是来得突然。

又是一场雷电引起的山火,劈毁了襄王精心养育的竹林,也烧没了大半座华丽的行宫——更让人痛心的是,年轻的应淮致也在这场天灾中殒命。

大家都以为遭逢此劫,宫中一定会立即接回年幼的世子。

然而一天天积成一月月,一月月累成一年年……除了偶尔送来的物资和贡品,小世子就如被遗忘了一般,留在了那片无人修葺的废墟当中。

对常人来说,只是多了一份谈资,一些猜测,和一个值得怜惜的孩子。

但对有栖川野和世子灵毕而言,襄王行宫毁灭的那日,他们的一生都将变得不同。

-

最显眼的那幅画上,是一张稚嫩的侧脸。

男孩握着一节青竹,只有半身,只露右脸。画作虽然粗糙,神态却抓得很準,男孩紧绷的唇线满是局促,竹叶隐约藏住了左脸,似在暗示那半张脸的异样。

而后的好几幅画,都是混乱的、荒芜的、了无生机的废墟。

有栖川野的眼泪滑落下来,嘴唇不住地颤抖:“您记起我了、您记得我……”

那些记录着梦境的描绘,对凤曲来说尚显陌生,对有栖川野却是当头棒喝。

他的脸上不知是哭是笑,是喜是悲,阿珉看着,心头不知为何也是一痛。凤曲和他感同身受,一时间都只沉默,不知作何言说。

那只木匣一定是江容收起来的。

凤曲已经好些年没来这里,以为这些画一定早早佚失在风雨之中。却不想,最不喜欢造访竹林的江容,竟然把画都藏进匣里,又用油纸伞仔细周护。

他说不定还经常来看。

看凤曲有没有取回这些画作,发现没有,于是继续沉默的守护。

凤曲也是初次意识到,有栖川野的脸庞和梦里模糊的轮廓相差仿佛,好像随时都能重叠。

阿珉想的却比他更多。

因为前世的他一样留下了这些画作,一样告别了这座茅舍……但他到死都没能回到这里,看到这只藏着画作、藏着江容真心的小匣。

他们各怀心思地沉默,角落的曲相和蓄力已久,忽然举起半残的金鈎,朝着自己的腹部深深一撞。

阿珉一直谨慎地提防着他的突袭,却没想到曲相和的目标是他自己。一时阻挡不及,只见曲相和腹部大空,髒腑流了出来,一地悚人的腥臭。

但他的骨头却奇异地挺拔起来。

有栖川野面色骤变:“主人躲开!”

阿珉抓起几张画纸,一个扑爬滚出半尺。原地猛地嵌下一排坑洞,曲相和锐长的指甲如铁犁一般深入,一击未得,他侧过脑袋,双目森森地锁定阿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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