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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在。就算在,她大概也不想见你。”
“………”
倾五岳问:“是你杀了她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他心中多年的郁结。
倾九洲究竟怎麽死的,海内海外都没有定论。倾五岳是最后见到倾九洲的人,可那时的倾九洲也已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在他们母子坠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麽?
倾五岳百思不得其解。
但能把倾九洲逼到坠崖的,曲相和自是嫌疑最大。
然而曲相和闻言仍是沉默。
良久他才回答:“不是。”
倾五岳敛回眸中寂怅,不再言语。
所以他哪怕拼上性命,都不可能为师妹报仇了。那个未知的仇人,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茍活于世。
“那时,我们只是奉命追袭。”曲相和说,“她的轻功太好,没人追得上,只有我追了半月余,还是在朝都郊外跟丢了蹤迹。”
倾五岳道:“那就是有人快你一步。”
曲相和却摇头:“有名的高手,当时都不在附近。”
“看来,没能亲手赢过九洲,你很遗憾。”
“……”
“说吧,你们有什麽目的?如果不是必要,你不会和我这麽蹉跎。”
曲相和的确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倾五岳说完,三更雪便机敏地劝走其他人。尤其是侯英、侯顺兄妹,带着一干军士,都被他领去了弟子舍。
只有随行的六合清和两相欢守立左右,一刃瑕远远坐在墙角,闭目打坐。
曲相和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急需人手,你的蛊,陛下也愿意搭救。”
倾五岳嗤地一笑:“怎麽急需了?”
“这不是该你过问的问题。”
“又不是什麽秘密。东海云翁、南陵鬼婆、牙山君子……这些不都是愿意谄媚蛰伏,依附天子的名士。商别意这回发作,不但把他们逼死,还让凤仪山庄从此跟天子离心,你们正头疼吧?”
曲相和神色微滞,眼中浮出一丝憎恶:“你也在和十方会勾结?”
“是吗?竟然是十方会的杰作。”倾五岳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商别意拿回‘九天遗音’的事,恰好误伤了我的弟子。想想他作何急着拿回九天遗音,猜就知道,是受够了那位天子。听你的意思,先帝对他这麽好,他还是成了十方会的人?”
确定倾五岳的确不是十方会的帮手,曲相和的表情又缓和了些:
“商别意狡猾多诈、忘恩负义,不足多言。但你和你的弟子,还不是无药可救。圣上贤明,如今广纳英雄,不论出身,任人唯贤。你若有意,我愿意举荐你,权当……倾九洲之后,让且去岛不至于无名。”
倾五岳冷冷一笑:“这话术你背了多少遍?真不像你的水平。”
曲相和抿唇沉默。
倾五岳继续说:“别当我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家皇帝正和扶桑亲近,所谓‘任人唯贤’,就是重用两个有栖川神宫的小孩。曲相和,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可清楚得很,你骨子里流的什麽髒东西,你心里有数。”
曲相和面色遽变,眼见就要震怒,倾五岳却抢在他之前嘲笑道:
“你嫌刺耳?当年倒是有人‘交友唯贤’,可你当真‘贤’麽?我是俗人一个,我瞧不上你,也瞧不上应淮致,更瞧不上什麽天子、什麽十方会、什麽凤仪山庄——但我倾五岳绝不装模作样。老死不相往来,都胜过被自认的好友背叛!”
曲相和忍无可忍,一手拔/出刀来。
倾五岳拂袖一振,二人之间纵开数尺之遥。倾五岳的剑光同样迸出袖中,寒华淩淩,和曲相和两两相峙。
“我没有杀倾九洲!”曲相和怒道,“我劝她投降,我也劝过襄王,我劝过所有人!如果真的把我当朋友,就相信我的警告,最后落得惨淡收场,那是他们自找的!!”
倾五岳握剑的手颤抖不止,咬牙道:“你没有杀她?你没有杀她?应淮致死后,她对你下跪,求你救出她的孩子……而你呢?!你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甚至把有栖川的守卫送到世子身边!你让他们母子骨肉分离,你让九洲以泪洗面、肝肠寸断……你,你是先帝的好狗,是扶桑的好狗,可当年若非九洲教你且去岛的剑法,你以为你的主子瞧得上你?!”
“我已经不用剑了!”
“但你永远亏欠九洲!你永远亏欠且去岛!!”
“我不欠!”曲相和破口斥道,“我给她指了活路,只要她归降,世子和她都能平安无事,是她不听,她不听!!”
“她凭什麽听!我们且去岛人流的是大虞的血,我们守在岛上,百年来紧盯扶桑,毕生不敢忘记先祖的教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