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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若抗旨……”孔清兰瞑目须臾,怆然道,“紫衣侯就能师出有名,代君行意,将十步宗置于反贼之地——”

莫怜远悚然而惊:“这小子竟是这麽狠毒的居心!”

“也怪我们早年锋芒太过,当时先帝昏聩,太子中庸,不成想,他登基之后这样雷厉风行,和从前东宫之时判若两人。如今十步宗财势双全,树大招风,只怕新帝早就盯上十步宗了。”

这些的确是莫怜远不曾料到的东西。

他的目光一直只停留在玉城,至多怀疑一下商别意的盘算,可他对朝廷、对天子几乎毫无了解,更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受天子的忌惮。

毕竟玉城易守难攻,情势複杂,历朝历代都是流放之地,皇帝们大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看出他的想法,孔清兰寒声道:“从前的玉城的确是个不毛之地,没什麽收权的必要。但这几十年来有我们精心耕耘,空山老祖的贤名又引来不少的江湖贤才,你以为,天子还会坐视下去?”

莫怜远的面上煞白一片,良久才找回声音:“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要让十步宗迎战朝廷的军队?

莫怜远可没那个信心,他连对付“鸦”都要费劲心神,更何况十步宗看似热闹,实则隐患重重,这些繁华的背后,都只是奔着一个“利”字。

真要是有了杀身之祸,这些人还会给十步宗卖命吗?

孔清兰也一样愁眉不展。

这些事她都盘算过千次百次,以前还担忧过,天子为何还不动招。现在才知道,是自家夫君早就入了罗网,说不定那年轻的天子在设局的时候,就已知道她和莫怜远的差异,所以有心避开了她。

——如此用心,不可谓不缜密。

“事已至此,躲也躲不掉了。”孔清兰的眼神渐渐坚定,问,“之前说,慕容麒掏出了金书玉令?”

“没错,就是那个金书玉令让两相欢吃了瘪。等传回曲相和的耳朵里,慕容麒和曲相和肯定是场恶战。夫人,你说这会不会也是皇帝挑拨慕容麒和曲相和的手段?”

“不,曲相和杀了老祖,慕容麒和曲相和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用不着费这力气。”

“那还能是谁?难道是秦鹿?这里只有他背靠王侯了。”

孔清兰却还是摇头。

据传,秦鹿在宣州就已经拿出过一次金书玉令。皇帝连十步宗都提防,比十步宗还要惹眼得多的秦鹿,要麽是皇帝亲信,要麽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样一来,秦鹿就没道理总是拿出金书玉令,这会引起皇帝越发的不满。

而且,如果是他想拦住两相欢,应该多的是办法,不差金书玉令这一道。

“那还能是谁!”莫怜远急道,“祖上接过金书玉令的,左右就是那几个王啊侯的。先帝又没收过不少,现在除了瑶城侯,再就是看襄王、宁王……”

“你说什麽?”

莫怜远道:“我说除了瑶城侯,就是襄王和宁王。但这襄王早就死了啊!宁王更不用想了,那老东西天天混在朝都,哪里会管玉城的死活。”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孔清兰的手指倏然一紧,终于想起了什麽,喃喃道:“襄王……慕容麒……金书玉令……”

孔清兰腾地站了起来。

“夫人,怎麽了?”

她沉下面容,久久才看向一脸惊诧的莫怜远。

孔清兰的心中生出了某个猜想,却不便对莫怜远直言,只能压下惊悸,凝肃道:“……曲相和的时辰,怕是真的到了。我们去送他一程,也未尝不可。”

-

慕容麒的战书传遍了整个玉城,中立的观战方则敲定了由十步宗坐镇。

而在衆人以为十步宗绝不会趟这次浑水的时候,为了慕容麒和曲相和这场胜负一目了然的决斗,十步宗甚至请出了传说中的“君子不悔”棋。

三日后,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在十步宗中央的拂衣楼顶。

它岿然如山,八风不动。没有人能触碰到那个高度,只好效仿鸟雀吹起口哨吸引,但乌鸦依旧充耳不闻,好像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最后是莫怜远面沉如水,亲自运功纵上楼台,以掌劈杀了那只乌鸦。

鸦足缚着小小的一卷丝绢。

展开来,只有“七月十五”四个字。

——距离约定的决斗,还剩五天。

-

七月十五,连秋湖心,濯缨阁中。

濯缨阁虽然名为“阁”,但实际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碧瓦朱甍、飞檐悬铃。

西风过境,便听得铃音遥蕩,轻灵入耳,仿佛少女的娇笑。

濯缨阁的底层是一座镂空的赏景阁,八方通风,中置一张石桌。侧边金炉静焚,雅香如雾,越发衬托得整座阁楼如临云端,飘渺出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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